他慢慢道来。

简而言之,两年前,是鲛人数十年一度繁衍期。

算算时间,那段时日,楚慎行和秦子游尚在西方炙土,与东海相隔万里。

正如许多修士选择在炙土兽潮时赶去历练,自在峰每到此时便在边城驻守一般,穿云楼也要全力以赴,应对因繁衍期到来而较往常凶猛许多的鲛人。

为此,穿云楼对赶来相助的散修历来抱着欢迎态度。而散修愿意出手相帮,也并非全凭道义:若从繁衍期鲛人身上取鲛珠,虽凶险程度更胜以往,但鲛珠品质往往也会高出许多,无论用来煅阴火,或者炼丹炼器,哪怕是直接出售,都能偿此前辛劳。

秦子游从前不知其中细节,但大致听楚慎行说起一些。

楚慎行倒是知晓甚多,毕竟他自己在归元宗时,一样接过这等师门任务。

“小友面带忧色,难道?”

楚慎行难得开口,催问一句。

那穿云楼弟子怔然长叹,说:“是。我门中弟子三百人,连带归元仙师五十人,另有散修上千,一同乘船入海。共有三艘大船,只回来一艘,多是归元仙师……也难怪,归元仙师多是筑基弟子,其中在筑基后期的便有二十人,又有归元令相助。而我门中弟子、赶来相助的散修道友,十有八`九不知所踪。”

此人静默片刻,勉强笑道:“这也并非秘闻。两位道友若去盖阳城,总能听到。”

楚慎行眉尖一点点拢起。

他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此事,未有结果。

秦子游倒是继续问了下去,说:“这样多人——如今盖阳城,又是什么光景?”

穿云楼弟子苦笑一下,说:“我也是听回楼中师兄师妹所说。往常盖阳城不过边陲小城,并无特殊。可今日,却日日人流熙攘,皆是前去找寻亲朋故友。”

秦子游也沉默下来。

他有些茫然。在炙土之地时,虽然也遇到了妖蛇之祸,但因有楚慎行的灵阵,那妖蛇凶险,可实际算来,修士们至多受伤,不至于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