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考虑时,心思忽而一停。

他在市楼上,能俯瞰眼前街道。此地是凡人城池,少有修士经过,至多不过炼气期。楚慎行心态放松,没有布阵警惕。以至于秦子游从背后摸上来,笑嘻嘻地拍一下楚慎行肩膀,楚慎行才恍然发觉,徒儿竟然自己找来了。

“师尊!”

秦子游又绕到楚慎行面前,看着他,再看看师尊手边酒壶。

秦子游表情变换,从不明所以,到恍然大悟。

他未刻意掩饰,于是楚慎行看得分明。楚慎行低低一笑:“有话便说。”

秦子游往前凑些,嗅到师尊唇齿间的酒味。离得太近了,他甚至有些面热。不过看楚慎行不为所动,秦子游也镇定,笑道:“师尊,你醉了否?”

楚慎行自然否认:“怎会——你在想什么?”

秦子游摸摸下巴,指出:“可师尊方才的确未发现我。”

楚慎行冷冷看他。

秦子游偏一偏头,看起来一本正经,又藏着笑意。他说:“我与父亲讲好啦,父亲也答应,明日子时,对否?”

他轻描淡写。

其中,父亲起先的不理解、往后的忧虑,都被秦子游隐下。

他花了很大功夫,掰开揉碎,告诉父亲,虽说此举会遗失骨血,但修道修道,从来都更讲“道基”。肉`体凡胎,怎么比得过天材地宝?

父亲便问:“那你为何不用天材地宝制成的身子?”

这并非故意挑刺,而是纯粹担心。可秦子游听了,脑子里“嗡”一下,顿时不是滋味。

他与张兴昌、孙胖二人结交时,就认识到“天道不公”。孙胖再刻苦修行,也比不过他一次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