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另一边,楚慎行闻言,捏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顿,心道:也是。

子游十七岁就懂这个道理,他却要再过许久,才能明白。

楚慎行在回忆中沉浸片刻,想起徒儿还在面前。

楚慎行:“天晚了,喝过之后,便睡吧。”

秦子游晃晃酒盏,看眼前仙师。

酒意让他的思绪有些迟钝,可师尊的心情,秦子游总能察觉到。他觉得楚慎行在这一刻,又在惆怅什么。

那是他没有参与过的过往。

薄暮冥冥中,这小郎君忽而旧话重提:“师尊,你果真是在等我,对不对?”

楚慎行无奈又窝心,终究说:“是。”

秦子游笑一笑,说:“师尊,你这样记挂我。往后,我也定然会事事都等师尊。”

楚慎行忍俊不禁,“哦?有何事,要你等我?”

秦子游嘟囔:“往后总会有。”

楚慎行看他,细细端详,想知道徒儿是否又喝多。按说,他只给子游倒了一盏。过往时日,子游的酒量也的确有所提升,与那个被兰生酒灌倒的少年不可同日而语。但现在,徒儿说的,实在像是醉话。前面那句之后,秦子游又加上一句:“……你待我这样好。”

楚慎行听了,察觉徒儿话里有话。

有心事,难怪容易醉了。

果然,接下来,秦子游说:“其实刘兴待姬卓也实在不错。”

楚慎行有了预感,知道秦子游还是放不下他执着了许多年的仁义。他嗓音慢慢低下去,示意秦子游可以继续往下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