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时,秦子游已经在说:“这位女郎,你莫怕,我并非这宅中鬼物。只是夜宿林中,偶遇那花轿,这才缀上来,便跟到此处。”

随着他的话,女郎抬头。

哪怕霞披盖住肩膀,秦子游也能看出,她肩膀瘦削。此刻颤声道:“你、你说真的吗?”

秦子游道:“自然是真。我与……”一顿,斟酌,“表兄,此番前来,就是要救女郎你离开。只是不知,此处究竟是什么状况,又与你有何纠葛。”

随着他的话,床上女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她抬手,将蒙在头上的霞披扯掉,露出凤冠下的香腮云鬓。

面上涂了细致妆容,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面色。她犹豫一下,说:“敢问郎君名姓?”

少年一拱手,“秦子游。”又转头看楚慎行。

见楚仙师抿着唇,不欲开口。秦子游只好含糊其辞,“先前说过,这是我表兄,姓楚。”

女郎叹道:“秦仙师、楚仙师。不瞒你们说,我姓温,名温如莹,其实是……儒风寺弟子,可惜招惹上此处鬼物,被抓来。你若问我是什么状况,我也不知。”

“儒风寺?”

秦子游自然听过这三个字。

楚之东有穿云楼,吴之南便是儒风寺。

说是“寺”,但有一半女弟子,可以带发修行。

在楚慎行来看,儒风寺、穿云楼,包括秦国的自在峰,都是无名之辈,小门小派,去不了归元宗的人才会拜入凑合。但在秦子游看,儒风寺既与穿云楼齐名,就同样是个巍峨地界。虽比不上归元,可他先前曾偷偷盘算过,若与楚仙师闹掰,自己便去穿云楼碰碰运气。

此番听闻寺中弟子在此遇难,他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