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踩在剑上,距离极近,楚慎行能看到少年面孔上的每丝表情。

从微微拧起的眉尖,到蕴藏了百般思绪的眼睛。

楚慎行看着、听着,喝酒。青藤扯住少年衣袖,在秦子游略带困惑的目光,带着少年坐在剑上。

楚慎行同样盘腿而坐。

如此来,柄日影剑当然不够。秦子游看到愈多青藤,在剑上铺出张小榻。他忘记言语,怔然看这幕,直到楚慎行提醒他:“子游,你说我不会知道魏郎与月娘的打算?”

他这话,像是催促秦子游继续往下说,也像是某种蕴了深意的反问。

秦子游低低“啊”了声,记起方才的白雀。他意识到:仿佛……楚仙师只要想,就可以知道。

可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现身相助?既然想要相助,为何要等路鹤轩出现、打伤魏远?

秦子游在心前前后后推了几遍,总觉得矛盾。

他问:“楚仙师——”

嗓音轻而软,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亮。

相识不到日,秦子游已经十分信任楚慎行。

楚慎行坦然接受这份信任,心想:他还没有吃过苦头。

六七岁时那段艰难岁月已经离秦子游远去。按说那是记事的年纪,可到最后,秦子游偏能忘掉其苦难。

他记得最深的,是赠他碗饭、让他顺利带药回家的仙子;是踩在砖上、从墙头递他颗海棠果的邻家姐姐;是无论日子多苦,都要拾起根木棍,在泥土地上温柔教儿子认字的娘亲。

秦子游好像天生心思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