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陆辞从善如流地接道:“既然如此,公祖不若出帖经,墨义各一道,这只需勤学苦背,而不需灵感来助了。”

不等人犯接着反对,陆辞便悠悠然地堵住了后路:“但凡士人,纵诗才上或有寸短,以至于危急下连首粗通的诗词都写不出,却不可能连这最基本的都答不出的。若真是如此,显是平日便不曾勤学苦读,才落得如此不学无术。”

“书不读,词不解,意不识,诗不作,”陆辞口吻虽是云淡风轻,字字却都铿锵有力:“恕在下直言——若这也能称为士人,天下怕便没有庶人了!”

此话一出,外头原只是听个热闹的民众们,具都沸腾起来了。

“说得好!”

“连我家小儿都能做首粗通的小诗哩,连这都办不到,还好意思自称士人?”

“瞧他那心虚的模样,要能背得出来才见鬼了!”

“要他这样的都算士人,我还算哪门子的白丁啊!”

连秦知县都不再掩饰面上那认同的笑意,看向脸色灰败的人犯:“陆小郎之言,亦极在理。你可还有异议?”

这人自知大势已去,不再作徒劳辩驳,仅还带有几分侥幸,希望出题不难,自己也能答上一点。

然而秦知县一来为了彰显自己审判结果的公平,二来为了证明出的题并无多大难度,还顺手在人群里点了个一瞧年岁就颇小的人,来一同答题。

当陆辞看到,被秦知县随手点中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一直默默看着的朱说时……

“……”

这可是老天都要亡这位人犯啊。

这下连陆辞有些不忍看这位还在垂死挣扎的老哥了。

单比仅靠死记硬背加少许理解就能过关的帖经和墨义的话,连陆辞都胸有成竹,对朱说而言,就更是信手拈来了。

秦知县也厚道,出的题目的确不难,但绝对不是只懂点三字经的人犯能答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