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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年里,郑濯成功拉拢了元钰,元家于年尾照制进京,他趁机以老师的身份登门拜访,去说一桩亲事。

前头徽宁帝动了心思,有意叫元赐娴做儿媳,嫁给郑濯。郑濯则选择将计就计,就当进一步巩固与元家的关系。他于是被派去干媒人的活计,做说客,摆诚意。

当日雪后初霁,元府里头,元家兄妹在堆雪。元赐娴冻得脸蛋红彤彤的,不知疲倦地拿一个个捏实的雪团子砸元钰,闹腾,笑。元钰却哪敢这样砸她,生怕把她砸坏了,一个劲地逃,没法子了就拿松松软软的雪团子象征性地回她。

看见那一幕时,陆时卿突然有点退缩,觉得自己这说客是不是当得有点残忍。

从小被家里人疼大宠大的女孩子,快十七了还跟小孩似的烂漫,却即将要被卷进那种永无止境的黑暗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去了元易直书房,说了一名政客该说的话。谈完出来,碰上元赐娴来给元易直送茶汤。

她大概已经听元钰介绍过了,所以知道他是谁,见他就道“久仰大名”,一双桃瓣似的眼弯成月牙儿形状,笑得很礼貌,又有点狡黠。

想到那趟子拜访的目的,他突然觉得这个笑很是刺眼。刺得他心里竟有点愧疚。

他未表现出什么热情,只是按着礼数和她颔首招呼。

也就是那个时候,听见她问他冷不冷。

他说完“徐某不冷,多谢县主关切”就告辞离开了。

只是彼时觉得自己做了不光明的事,满心都是不齿与寒凉,哪有不冷的道理。

风雪盈满袖,他腰背笔挺,却走得一点也不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