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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赐娴下意识心头一紧:“平王既已猜到这般地步,咱们岂不岌岌可危?”

陆时卿摇摇头:“平王怎样以为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圣人作何感想。县主暂可安心。”

如果他真是徐善,现在不论是他与郑濯,或是元家,的确都岌岌可危,但好在他是陆时卿,只要控制住徽宁帝,平王就暂且掀不起大浪来。

元赐娴被他这话一提点,猛然领悟了什么:“这样说来,商州那批杀手的内应怕是平王罢!他知自己无能除掉我元家,便想叫原就忌惮我阿爹的圣人来做此事。他助南诏掳我,若事成,则我阿爹必然受到掣肘,因此被逼照南诏的意思行事,或将令圣人误道我元家叛国……”

“而即便事败,他也想好了嫁祸他人的计策,不仅能够再度打压二殿下,也可顺利使得圣人对六殿下与我元家的关系生出疑虑。幸好先生足智多谋,叫这计策半道夭折了。”

陆时卿似乎笑了一下,默认了他的作为,没有说话。

他感觉得到,经过南下这一路,元赐娴对“徐善”和郑濯已经有了些微共事的信任,不再像先前那样频频试探了。

元赐娴也刚好在想这一点。她因梦境缘故,始终无法对郑濯和徐善彻底放下戒备,但此番前者在朝堂上为民生疾苦据理力争,叫圣人放弃对淮河河堤的修缮,后者又巧破平王计谋,助元家逃过一劫,她实在很难毫无动容,故而今日才会与徐善商讨这些。

不过瞧徐善这运筹帷幄的模样,她估摸着自己的提醒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元赐娴沉默一晌,道:“先生对平王有把握就好。时候不早,我也该回了。今日之事,还希望您不要责怪我。”

陆时卿似乎略微愣了一下:“徐某为何责怪县主?”

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先生想必也猜到了,许三娘之所以会来长安,是因我派人将您的棋谱拿去试探了许老先生。”

“这没什么。”他淡淡道,“便是做笔买卖交易,双方也得开诚布公地谈妥价钱,查验货品,何况是事关性命前途的政治合作。县主对徐某存有疑虑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您行事谨慎,心思玲珑,我与殿下反而该为有如此盟友而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