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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卿对他这点机灵劲很满意,点点头示意他去,回身将书房里边的要紧文书拾掇起来,完了迟迟不见人来,无所事事之下便在案上铺了张宣纸,挑拣了支笔,随手画了几株兰草,落几笔便朝房门方向望一眼。

真是,送个茶水也磨磨唧唧。

直等到一幅兰草图画完,房门才终于被叩响。陆时卿清清嗓子,淡淡问:“谁。”

门外人似乎也清了清嗓,然后粗着个嗓门道:“郎君,老夫人请小人给您送茶水。”

一听就是元赐娴的声音,偏陆时卿还得装作不知道。他道个“进”字,垂眼思考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扮成小厮的她——是惊讶还是愤怒,茫然还是冷漠?

不料未等他思考出结果,元赐娴就自曝原形了,一面走近一面笑道:“陆侍郎!”

他迅速入戏,抬头,眼底一刹闪过无数种情绪,三分惊讶三分茫然三分冷漠,然后以恰到好处的一分愤怒质问:“怎么是你?”

如此一番过后,他在心里叹口气。自从给这丫头缠上,他天天做不成正经事,演技倒是日益精进了。

元赐娴笑盈盈地瞧他:“是我,陆侍郎,您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我惊喜你个芙蓉花!

他一双狭长的凤目一眯,瞧了瞧她唇上贴的两撇黑胡子,及一身藏蓝色的粗布短揭,靠着椅背道:“县主,如陆某未瞧错,您眼下是在私闯民宅。照大周律法,陆某可报官抓您。”

元赐娴理直气壮摇摇头:“不是的,您误会了。”

陆时卿好整以暇地等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