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钟 念念不忘,WN也从来没有忘记。每次获奖、每次采访,都有见缝插针地提起,可命运弄人,叶羡云忙于学习、兼职,赚生活费、还助学贷款,他不打游戏,他的时间被占满,他此前从不认识一个叫Abandon的选手。

不,或许WN夺冠那一年,短暂在热搜上碰过面。

或许钟 意外死亡时,又一次在沸沸扬扬中听过。

苏姨眼看几个青年泪流满面,终于在他们的讨论中明白了始末,

因为霍喻炽热的崇拜,她甚至比叶羡云更加了解Abandon ,她知道Abandon 已是伶仃一人,已在一年前去世。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悲剧,唯独叶羡云还沉浸在和两岁重逢的震惊中。

苏姨双手捂住了脸,人贩子真是该死!

她悄悄地走开,准备一些蔬菜沙拉和黑巧甜点。

钟 背抵着墙,躲在监控死角,这是一种退缩的表现,他不知该如何告诉叶羡云,父母双亡的真相。

叶羡云捧着宗政晖的手机看图片,忽然,一些曾经看过的热搜席卷了脑海,像一波巨浪直接将人冲垮。

“Abandon他……他是不是……”

卓饮和宗政晖看了看钟 ,对方低着头,显然将告知权交给了他们。

卓饮嗓音干涩道:“队长一年前意外去世了,他的遗产,指定由失散的哥哥继承。”

叶羡云:“我可以看看他的照片吗?”

“可以。”宗政晖伸手滑了下手机,微博置顶仍然是他们夺冠后拍的一张合照。

一个冷酷的……少年,应该说是少年,映入眼帘,他们的眼睛很像,但是钟 的视线是冷而坚硬的,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应该会冷冷地皱眉:有什么好哭的?

哭什么?

叶羡云昨天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只是没来由的难过,这个难过甚至跟叶家没有关系。

纯粹到浓烈的悲伤终于决堤,摧枯拉朽,像山洪一样具有了浑浊泥泞的形状,夹杂着碎石树木,将他整个人卷在其中,片刻就遍体鳞伤。

这种悲伤是警方停顿的沉默,是苏姨悄悄的离开,是周围人不见喜悦的慌张,是他问出口的这句

“为什么由哥哥继承?不是其他亲人?”

钟 抿着唇,用拳头捶了下墙。

卓饮打马虎眼道:“队长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眼下我们应该先做个血缘鉴定,官方流程多,队长的DNA我们这边有存档,私下采血比对,最快晚上就能出结果。”

两个队友嘴巴闭得河蚌似的,他们不是见惯生死的医生,没办法向队长的亲人,宣布父母因寻子车祸死亡的消息。

“不能说吗?”叶羡云猛地想起很久没说话的钟 ,“你一定知道。”

钟 站直身体,平静道:“这是Abandon的家事,建议还是先验DNA。”

也许,叶羡云有更幸运的家庭在等他,不必同悲。

卓饮和宗政晖开车来的,正好可以四个人一起出行。

苏姨端着莲子汤出来,道:“你们各个情绪波动厉害,不要开车,家里采血,让老刘送检。”

钟 想起家里那个豪华医疗箱,里面确实有采血管。

霍家主业医疗,下属就有鉴定机构,或者没有这项业务,但能DNA扩增循环分析,每个实验室必不可缺。

钟 希望结果出来前,能一直陪着叶羡云,这也是陆自明的嘱托。

便应允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