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虚弱咳了两下,扶着额头道:“我有些头晕,不然卷子留着,我晚上看一下,明早给霍喻讲解,早上精神头也好,霍喻症状缓解,听得进去。”

钟 “难受”地坐在床上,发挥为数不多的演技,干脆拉过被子把自己全部盖上,摆烂,“九年级英语那么简单,你给他讲讲得了。”

霍折寒见钟 难受,顿时也顾不上儿子的学业,对霍喻道:“罢了,你也早睡吧。”

霍喻如蒙大赦,拿着卷子开溜。

真让后妈讲题,感觉脑瓜子会被拍坏。

霍折寒单膝抵床,一手撑着枕侧,一手伸进被子摸钟 的额头:“要不要叫医生。”

钟 :“不用,我睡觉自愈就好了。”

霍折寒不容置喙:“晚饭的时候还挺精神的。我不放心,今晚我陪夜,晚上给你测几次体温,你安心睡觉就行。”

钟 张了张口,骑虎难下,算了,比起给霍喻辅导英语,还不如一起睡觉呢。

霍折寒对自己睡了几年的主卧很熟悉,很快找出一床新被子,“你睡过去一些。”

钟 往一侧挪了挪,让出双人床的一半。

霍总上次睡这张床,钟 大爷一样占据中间,自己只能挨着床沿睡。

短短数周,家庭地位突飞猛进。

关灯前,霍折寒慷慨道:“你可以抓我头发。”

钟 勉为其难地把手伸过去,抓吧。

短而蓬松的头发充斥指缝,指腹触到皮肤的温感,掌心被发梢擦着,有种把什么完全抓到手里的安心感。

钟 从前不觉得自己缺少安全感,但他确实没抓住过能给予他安全感的人。

或许爷爷说的,他睡觉喜欢抓妈妈的头发也是真的。

卧室最后一盏夜灯关闭,房间里只剩下清浅的呼吸。

钟 闭上眼睛,睡意来临前,悄悄松开了手,有些睡眠习惯不应该被养成。

半晌,霍折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先是探了探钟 的体温,没问题后,悄悄牵着钟 露出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轻轻五指相扣。

他最近突然发现,教育家偶尔很惹人心疼。

翌日,钟 醒来,发现自己从抓着霍折寒头发,变成抓着人家的手,忙不迭甩出去。

教育家甩牛皮糖一样的行为,让霍总不悦地睁开眼:“感觉怎么样?”

钟 感叹一句自己现在的老干部作息,真诚道:“好多了,谢谢霍总照顾我。”

霍折寒微微起身,看着钟 :“就只有口头感谢?”

钟 :“还得红包感谢吗?”

霍折寒:“……总要点行动吧?上次的甜点不错,再给我做一次。”

教育家难得外出时还想着给他留点心,霍总相当珍惜这份待遇,多多益善。

多给他做几次,以后下意识就能想起他了。

钟 为难地揉揉耳朵,下属男朋友做的点心,你一上司惦记着合适吗?

“有点复杂,我得跟叶羡云一起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