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 放下碗筷, 拿了一个包子准备车上吃。

苏姨手脚麻利地用保温桶装了一些清淡的瘦肉粥, “小喻一发烧就吃不下东西, 早饭约摸没吃,等他退烧一些,喂点粥, 他喜欢家里熬的粥。”

“行。”钟 接下粥, 和司机去学校, 合力把已经烧得有些迷糊的霍喻架了出来。

霍喻被放进后车座, 睁了睁眼,看见前排的司机, 下意识嘟囔, 声音嘶哑, 像是重感冒:“我爸呢?”

司机安慰道:“霍总昨天去隔壁省出差,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睡一觉,睡醒了就能看见了。”

霍喻“哦”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钟 看他一米八的个子生病了就像小孩子一样找爸爸,有点儿想笑。

钟 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还挺高,得挂瓶吧。”

霍喻闻言有些费劲地看向钟 ,好像才认出有个后妈,靠在椅子上难受得闭上眼。

司机把车停在了儿童医院,钟 下车愣住了,感觉自己在抱着孩子焦急求医的家长里格格不入。

最近流感多,医院不好停车,司机道:“我去别地停,钟先生您先带霍喻去门诊三楼,不用挂号,直接找主任。”

这是霍家设立的儿童医院,司机熟门熟路,霍喻十三岁,除了幼儿园几年经常发烧,上小学后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司机老刘在霍家工作十多年了,看着霍喻长大的,从病怏怏的小团子长成一米八的大高个,谁看了不说一声欣慰。

钟 把霍喻拖出来,艰难支撑着扶到门诊大楼坐电梯,好在一出电梯门,收到消息的主任和护士就在门口等着,把霍喻接了过去。

医生给霍喻听诊测温,钟 闲站在一旁,手机响了,霍折寒来电。

“到医院了吗?”

“到了。”

霍折寒嗓音柔缓,甚至有些哄着的意味:“辛苦了,霍喻生病比较麻烦,你先忍忍,我还有两小时到医院。”

“哦。”

钟 挂了电话,感觉霍折寒还挺关心儿子的,甚至在有司机有保姆有“后妈”和私人医院的情况下,为了霍喻提前回来。

他不知道生病会怎么麻烦别人,不就是打针吃药,有医生护士在,轮不到他插手。

主任说要给霍喻吊水,钟 帮忙把霍喻弄进一间病房,让他躺在床上。

病床偏小,是一张家庭儿童床,床头柜和栏杆绘着蓝色卡通形象,并不粗制滥造,而像高级匠人定制。

钟 把苏姨给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环视一圈病房,发现这里不像普通病房,倒像霍家的某个房间。

床尾栏杆刻着霍喻的名字和出生年份,表明这是霍喻的专属病房。

看来霍喻近几年身体挺好,很久没来医院,床榻没有更新换代,勉强容纳已经一米八的个子。

护士要给霍喻扎针的时候,麻烦来了。

霍喻把手缩在枕头里,怎么也不肯拿出来,看着快烧迷糊了,嘴里不住念叨:“我爸爸呢?我爸没有来吗?”

司机老刘慢一步上来,见状连忙上前几步,“霍总快到了,小喻先吊水好不好?”

霍喻带着哭腔:“爸爸……”

钟 旁观霍喻行为退化过程,到底只有十三岁,生病了就想找爸妈。

爸妈……由于霍喻叫霍折寒爸爸太顺口,钟 时常想不起霍喻跟自己一样父母双亡的事实。

司机忍不住看向钟 ,“有什么办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