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可又不好说什么。

随随只是怔了怔,随即便接了过来,神色如常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又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到了回佛堂诵经的时候。

两人退出禅院,大公主看了一眼随随手中的檀木盒,暗暗叹了口气道:“萧将军别放在心上,母亲爱子心切,不是有意冒犯。”

随随笑了笑:“无妨。”

……

岁除宴设在太福殿,宫殿高广轩敞,几乎可以走马。

殿内张设绮罗锦帐,殿外阶下燃起庭燎,点起灯树。庭中光焰煌煌明如白昼,殿内天皇贵胄们盛装华服,金翠焕烂。

宫殿门扉大敞,众人便对着庭中燎火饮酒赏宴。

皇后也换上了盛装,与皇帝一起高坐在七宝帷幄中。

皇帝今日兴致格外高,平日因为风疾的缘故几乎不碰酒,只在重要的宴席上沾一沾唇,今日却破天荒地将金樽中的椒柏酒一饮而尽,向众人道:“今日一家人团聚,不必拘礼,务必尽兴。”

说罢看一眼妻子,眼中露出欣慰赞许之意。

皇后刚强执拗,认定的事无人能劝,但一旦她自己想通,立马就能放下,今夜她容光焕发,俨然有了昔年母仪天下的风采,脸上岁月的痕迹非但无损于她,反而增添了雍容庄重。

因是家宴,男女不分席,夫妻坐在一处。除了几个年岁尚幼的皇子皇女,席间诸人大多都已成婚,都成双捉对、拖家带口。桓明珪和桓煊这对难兄难弟便越发显得扎眼。

萧泠是贵宾,坐了上座,大公主陪席,驸马自然跟着大公主。

桓明珪扫了一眼席间众人,目光毫不意外地落在她身上,向桓煊道:“美人就该着红衣,也只有她这般明丽才不会被衣裳夺去颜色。”

桓煊眼皮都没掀一下,只顾一杯接一杯地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