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流露出些许遗憾:“可惜回河朔前大约是没机会再战了……”

她了解桓煊的性子,方才对弈时他一定气得不轻,就算拿绳子绑,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决计不肯再与她对弈的。

程徵知道她话里的未尽之意——这次回了河朔,多半这辈子不会再踏足京城了。

他心头微微一颤,她遗憾的仅仅是找不到弈棋的对手而已吗?

随随见他眉间有郁色,以为他又在想输给桓煊的那局棋,宽慰他道:“弈棋毕竟是小道,也就是我们这样无聊的人,没有别的消遣,除了舞刀弄棍也就剩下围棋解闷了。你要读圣贤书考进士科举,本不该以此为务。若是有心要在弈棋上胜过我们,也就是多花点功夫而已。”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程徵知道她只不过是在宽慰自己。

他按捺住心头的酸楚,故作轻松道:“元旦大朝之后很快便是上元,大将军打算去看花灯么?”

随随目光微微一动,转头向远处的太子夫妇望去:“我有别的安排,叫小顺他们带你去曲江池边放河灯坐灯船游湖吧。”

程徵涩然一笑:“长安的灯会与洛阳大约也大同小异,在下幼时在洛阳年年看,也腻味了,便不去凑这热闹了,倒是在驿馆中歇息还清净些。”

随随点点头:“也好,若是你改了主意,便早些同我说,我叫人安排。”

程徵道:“大将军不必顾虑在下。”

远处身披黑貂裘的太子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接,随随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收回视线。

太子却是冷汗涔涔,向妻子道:“你能肯定她就是当初那外宅妇?”

阮月微脸上血色全无,咬着唇点点头:“千真万确,妾绝不会认错。”

第89章 八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