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宁远侯前日同孤提起,说老夫人担心你一人在宫中冷清,想送六娘进来与你作伴。”

阮月微如坠冰窟,手脚瞬间没有一丝暖意,半晌方才勉强道:“妾没用,叫祖母和父亲记挂……明日妾叫母亲进宫陪妾说说话,殿下不用担心妾。”

翌日,太子遣亲信的僚佐偷偷去了趟武安公府,不等那人出来,远在城南的桓煊已经收到了消息。

听到下属禀报,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啪”地一声将一颗黑子落到棋枰上,甚至没有抬起眼。

他很了解阮月微,也清楚像她这样软弱怯懦又自私的人会怎么做。

多年前那个枯寂寒冷的冬日,那个从天而降,像太阳一样明亮温暖的红衣小女孩,或许从来不曾存在过,只是他寂寞无聊时的幻想,也许只有那只在他手里慢慢僵冷的雀子是真的。

……

常安坊山池院中,枫叶由红转枯,纷纷而落,枫林间的小院子愈见萧索。

关六郎踩着铺满落叶的小径走到那无名小院前停住脚步,推开门走进院,只觉周遭又冷了几分。

院子里草木荒芜,看光景像是久未住人,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堂堂实权亲王的住处。

他走上几乎被荒草掩埋的台阶,隔着沉沉的湘帘道:“启禀殿下。”

里面一个声音道:“进来。”

关六郎褰帘走进堂中,里面没有燃炭盆,厚重的帘帷将阳光隔绝在外,阴冷得像个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