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八尺大马上望去,这景致美得宛如梦境。

可桓煊却无心欣赏。

他仍旧与随随并辔而行,然而却不复来时的轻松愉悦,自打从琼林阁里出来,他便没再和她说一句话。

随随瞥了眼他的神色,便知曲江池的河灯是放不成了。

难得出来玩一次,还偶遇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和夫君携手同游,他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幸好随随对放河灯没什么执念,在河朔时,上元节她也跟着父亲去放过几回河灯,不知放了多少只,每只河灯上都写着同样的愿望,不过是求一家人团圆,到底也没实现。

她默默地落后一个马身,不去打扰他——设身处地想,这时候他一定想独自静一静。

两人一前以后往城南行去,桓煊果然没往东面曲江池的方向去,而是朝山池院西行。

人流几乎全是往曲江池涌去的,回山池院的一路车马稀少,与先前的热闹相比,更显得清寂寥落。

桓煊忽然放缓速度,与她并辔,转头冷冷道:“你会玩樗蒲?”

随随点头道:“村子里的人都玩,民女跟阿耶学的。”

“你会的东西还不少。”桓煊道,语气里有点讥诮。

随随听出他来者不善,便没有接茬。

“你赢了豫章王什么?”他过了会儿又问。

随随道:“两个金饼子,一块玉佩……”

桓煊脸一沉。

随随接着说:“玉佩民女没拿。”

桓煊面色稍霁:“本就不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