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做出什么糟心事,她都不会与他计较,因她知道,自己从他身上得到的,注定比他多。

桓煊却不理会她,只是看向高迈,目光锐利如刀锋。

高迈惯会察言观色,知道这次躲不过,最好主动认罪。

鹿随随说到底不是王府的奴仆,不懂规矩也是理所当然,殿下也不能真的罚她。他们可就不一样了。

他抖抖索索地跪倒在地:“殿下息怒,是老奴的错,鹿娘子不懂府里的规矩,殿下责罚老奴吧。”

他平常腿脚利索得很,然而但凡需要,立马就能抖出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桓煊哪里看不出这老家伙的心思,冷哼一声:“自然该罚。”

顿了顿道:“本王念你年高,免了笞杖,罚一年俸。”

他紧接着又发落了所有经手过,甚至知道此事的内侍、庖人,都被罚了三个月至半年的月例。

最惨痛的是一开始接下食盒送进来的马忠顺,不但被罚了一年俸,挨二十笞杖,还被罚留在这山池院守一年园子。

高迈同情地瞟了眼鹿随随,这小娘子也不知是心宽还是不谙世事,仍旧一脸没事人似的,不知道他们殿下这一罚,她往后就孤立无援了。

他家底厚,被罚一年俸金不痛不痒,可很多小内侍靠着这点月例过活,岂有不肉痛的。

殿下这么罚,就是明白无误地彰告所有人,他不在乎这女子。

往后还有谁敢多管闲事、施以援手?

随随察觉那老内侍的目光,露出歉然之色,她不担心自己受排挤,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什么处境她都能应付过去。

可因她的缘故牵连了许多人,她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桓煊三下五除二地发落完下人,这才冷冷地望向随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