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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李绩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冷峻的脸上不留一丝缝隙,话音尚存理智:“朕曾说过,越州有关她的消息,事无巨细悉数呈上,这五年来,朕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

李绩忽然沉音笑了一下:“说来好笑,朕竟然是在今天才知道,原来朕跟她,还有过一个孩子。”

“过”那个字,他咬得很重,像是从胸腔中挤压出来。

萧文石趴伏在地,脊背有一瞬的僵硬,不等上面的人开口询问,他已是镇定地答了一句。

“臣知道。”

李绩搭在膝上的手忽然一握,金贵龙袍被抓出褶皱来。

“是臣故意让人将那封信换了的,当时陛下正攻定州,事关重大,不容分心。”

“况且越州那边一直瞒着这件事,直到五月的时候,臣才听说卓氏有孕。当时陛下要跟陆家联姻,期间若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陆十宴不知道会不会多想,此番拉拢之心定然大打折扣,所以臣才瞒了下来。臣本想事后再告诉陛下,没想到紧接着就传来卓氏小产的消息,定州一役打得艰难,丧子之痛非常人所能忍,所以臣自作主张,把整件事隐瞒了下来。”

萧文石忽然起身,古井不波的双眼看着李绩,脸色认真地有些可怕:“但即便臣告诉了陛下,这一切仍然无法改变,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不是吗?”

李绩眸光微动,抓了半□□服的手忽然松开,他扶了扶额,背影几多疲态:“这是你第三次这么做了吧。”

“纵使朕有心纵容你,可事不过三。”

萧文石横着脖子,态度不肯放软:“臣只做于陛下有益的事,陛下责罚,臣也无悔。”

李绩忽然突然抬眼看他,眸中冷意让人心慌,他一下子止住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