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说:“看别人家,盖得多严实。”

乌桃虽然冻得手都没知觉了,不过听她这么说,还是爬起来去看外头。

她家是菱花窗户,通过窗户看外头是变了形的,外面风又大,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觉得满眼都是被风裹着的雪,还有窗户外头海棠树的枯树枝哗啦啦乱晃悠。

她便说:“都是这么盖盖吧,也不一定别人家就盖得严实。”

宁妙香:“你懂什么,你看你潘爷家,围着盖了一圈砖!”

她叹了声,也就不看了,不过听着外面的风声,终究是叨叨:“这、有男人和没男人就是不一样,平时一个人挣钱养孩子,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到了紧要时候,刮风下雨出壮劳力,咱家没男人,怎么都直不起腰。”

乌桃便不说话了,青桐也不吭声。

他们知道一旦宁妙香说起这个,那后面一定是要走一整套的流程,先是说当时她怎么就嫁给他们爸,接着说他们爸当初也还行,有文化,结果后来好好地非瞎折腾,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中间会省略一段,他们爸是怎么没的她是不会提的,她会直接进入痛骂环节。

痛骂他们爸不是玩意儿,坑了她一辈子,痛骂他不管儿子,最后她就开始说自己命苦。

这个过程,乌桃和青桐谁要是说一句话,哪怕是安慰她的,她会把对他们爸爸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他们身上。

所以两个孩子谁也不敢说话了。

好在这抱怨总有完的时候,宁妙香这么抱怨了好一番,躺在被子里,也就没声了。

青桐也很快睡着了。

不过乌桃却睡不着,她听着外面的风声,不断地想着自己的煤核,想着自己差出来的那两块七,就在节骨眼上了,要是不能出去捡煤核挣钱了,那她怎么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