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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受欢迎的那个,长得帅的。”

抢着接话的是个年轻男孩,他脸上露出令人费解的微笑——仿佛是自豪。小前台的注意力在女顾客身上,没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人。她明白了,又是冲着自家诊所两位医生来的。这种事见多了,她对眼前这位女顾客的好奇也淡化了不少,程式化地回答:“我们家两位医生都很受欢迎。两位说的是崔医生还是卫医生?”

“我忘了,你给我介绍介绍。”陈樨兴致盎然地回头。

小前台话说得飞快:“结了婚的是崔医生,没结婚的是卫医生。你问他跟宠物无关的话他有没有回答你?有的话是卫医生,没有的话是崔医生。看病都是一样的,崔医生那边排队速度快,卫医生你得耐心等……”

陈樨选择了“耐心等”。

她拖着狗上了二楼,来到上次的诊室前。门开着,卫嘉正向一只猫的主人交代绝育手术后的注意事项,接诊台上还趴着条骨折的腊肠犬,期间又有人拿了自家宠物的x光片给他看。她知道为什么卫医生得“耐心等”了。他对每个顾客都足够细致地讲解症状、病因、必要的检查项目及其理由,甚至会根据对方的仪表谈吐和对待宠物的态度瞬间判断出这是哪种类型的顾客,以此给出可行的治疗方案供其选择,既考虑对方的感受,也不对他人的选择做任何道德评价,同时把预后的可能性和自己的职责范畴说得一清二楚,以规避事后的风险。

这整个过程他是纯理性的,可顾客还会觉得卫医生人特好。

江海树的探头探脑成功引起卫嘉的注意,他看了过来,话停顿了两秒,视线对上陈樨手里牵着的狗,还有个不易察觉的皱眉。然后他又继续和猫主人对话,把陈樨、江海树和狗晾在门口——陈樨想:江海树说得没错,卫嘉对她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

陈樨前面还等着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怀里抱着鸡。卫嘉是全科兽医没错,可跑到正经宠物诊所给鸡看病的委实少见。芦花鸡被德国黑背吓得瑟瑟发抖,少妇不忿地瞪了他们一眼。

江海树怀着歉意问:“阿姨,您的鸡得了什么病?”

“我知道它得了什么病还用得着花钱看医生?我先来的,你们好好排队。”少妇被一米八的孩子那声“阿姨”喊得浑身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