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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关门走了。卫嘉一言不发地过来查看陈樨的伤处。陈樨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她差点儿忘了,面前这人治断腿相当有经验,虽说他经手的都是畜生的腿,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艾达太夸张了,不至于粉碎。”

卫嘉抬眼看她,幽深瞳仁里有暗涌的情绪:“你还想碎成什么样?”

“碎了才能赖着不走啊……”陈樨故意把脚受伤的脚搭在卫嘉肩上,姿态轻佻。

卫嘉就着半蹲的姿势抱住了她。她如愿从他的双眼中、怀抱里感受到心疼。伤处痛楚夹杂了战栗的痕痒,沿着肢体蔓延心底,化作某种扭曲的快感。

好像就是从这时开始的,陈樨习惯了把自己的痛楚献祭在卫嘉面前。似乎只有她受了伤,吃了亏,满身狼藉,她才可以理所当然地软弱,他也会毫无保留地接纳她。天大地大都不相干,世界被缩至针尖大小的一点,只剩狭隘的爱欲和眷恋,它挑起了蜜,紧紧串起了他们,所以她的甜蜜中总伴随着一丝丝疼。

“来之前你换了草料……是猫尾草?怎么还有一股焦糊味儿?”陈樨在卫嘉颈脖间嗅啊嗅。他身上没有特殊的香气,什么香氛、古龙水,不存在的!浴液、洗发水、洗衣液也没有固定喜好,超市里什么打折用什么,万用的护手霜是他用超市积分换的,他刮胡子用的是香皂水。可陈樨还是能透过这些庞杂的味道捕捉到熟悉的卫嘉——不出奇,但足以跟其他人区分开来。

“可能是便利店楼上有人把饭烧糊了。”

“你们马场什么时候来了年轻的小姑娘?”

“小姑娘?”

“不是小姑娘谁用香水圆珠笔。”

“哦!上回执业资格考试比较顺利,老钱逢人就说这事,还让他女儿拿着作业来问我。”

陈樨佯怒:“我记得老钱女儿上高中了吧!男女有别,你给我注意点!”

卫嘉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