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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幽神志骤然清醒,这才想起来,这并非凡间,而是在浊鉴之中,是浊鉴蒙蔽了她的双目,混淆了她的双耳,让她险些沉溺在这安宁中。

难怪这浊鉴只单名一个「浊」,它那镜面之所以浑浊一片,只因映出的并非物什轮廓,而是——

人心……

贪嗔痴怨皆被映入镜中,心志不坚者,会在镜中永世不得醒来。

若是两百年前无人诬蔑,若是她的仙骨未被抽离,仙筋未被斩断。

也许鹊仙瑞草们仍紧紧傍在她的身侧,也许在丹穴山上等着龙族接亲的还真是她,但她还能不能遇上长应,可就……不一定了。

这些皆非她所愿,既然一切皆已发生,哪还有回头的道理。

渚幽连忙站起身,只见天地又是混沌一片,她又寻不见去路了。

在她站起身后,面前那木桌骤然沉降,桌上的碗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渚幽双目一垂,只见那条黑龙也跌在了地上,却未像那碗一样碎开花,甚至还仰头看她。

这蛇的模样真与长应刚破壳时一模一样,连她也寻不到区别。

“你……”她思及长应是同她一起入了浊鉴的,一时不敢断定,这黑龙究竟是不是长应所变。

只见地上这蛇忽然长长了许多,一转眼化作了个高挑纤细的女子,还真就是长应。

墨发玄裙,面色素白,一双眼灿金冷漠。

长应金目一抬,额前金饰微微一晃,衬得这张寡淡的脸柔和了些许。

她太过冷漠,就像是九九天之上那不知凡间疾苦,而只知善恶因果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