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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敞亮一片,原先堆了满地的灰白灵石已被清出去。

壁灯燃得劈啪作响,在渚幽踏进门的那一瞬,鲛纱吊顶中央的凤凰火也燃了起来,亮得格外刺眼。

撼竹转身想去将殿门合上,好悄悄同自家尊主说说那无不知,可门还没碰着,就听见自家尊主道:“给三主留门。”

她脚步停顿,讶异道:“三主不是仍在人间么,尊主怎知他们会来?”

渚幽捻起那一粒芥子,目光涣散着,斜斜倚着软榻说:“他们若想保住这芥子里的东西,就得来。”

撼竹未入神化山,自然不知芥子里有什么,只点点头,不敢多问。

长应就在软榻的另一边上坐着,似是将自己当作了原先那一颗蛋,将这软榻占得理所当然的。

渚幽也不赶她,反正这龙就这么点大,总不会睡着睡着就睡到她身上去。

她捏着手里的芥子,微微眯起眼,却依旧看不清楚,索性不再看了。

坐在边上的龙很是虚弱,脸色苍白得没有丁点血色,单薄的腰背挺得笔直。

也不知怎的,长应平日里连声都不愿多吭,自打从魔门出来后,竟还多咳了两声。

空旷的大殿里,这咳嗽声格外清晰,饶是走到了殿门前的撼竹也听得一清二楚。

撼竹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长应那双金瞳的眸光像刀,要将她碎尸万段。她连忙收了眸光,看向了门边花盆里的那株荷花。

这荷花也不知是怎么了,似乎又蔫了点儿,想来是因红蕖久久没拿得她的本体,已颓唐到近乎要放弃自己了。

长应又咳了一声,声音虽已算不得软糯,可仍是嫩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