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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谁也不怨,不怨闻惊雷,不怨南泱,也不怨自己,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所有人都没做错。她只是不甘心。

她还这么年轻,她今年只有十七岁啊。

紧闭的木门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推开,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随即那白衣身影踏了进来,又默不作声地关上了木门。

轻欢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她只是拎起另一坛酒,往嘴里狂乱地倒。

南泱环视屋内一周,不悦地眯了眯眼睛。她走到一边的窗台边,点了两根烛台,房内总算亮了一些了。她拿着一个烛台走到轻欢旁边,放在了桌上。

轻欢醉得厉害了,眼睛都看不清东西,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人站在她身边她也没发现。她只是忽然自顾自地开始自言自语:

“我记得,才来北罚宫,我不会吃饭,是你一勺一勺喂我。我不会日常起居,是你亲自为我穿衣,梳发。我练剑也不好,道也修不好,都是你耐心教我。我这一辈子,什么事都做不好。我以为,爱你是我做的最好的一件事,现在,却成为我做过最糟糕的一件事。”

南泱淡淡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轻欢打了个酒嗝,眼睛越发得红起来,似是被烈酒灼得厉害。

“那这次……你还愿不愿意教我?”

南泱压低了眉眼,弯下腰去捡起地上掉落的红色旧发带。不知什么时候,轻欢的头发都已散开,似流水一般倾泄在肩后。南泱沉默着用双手拢起轻欢的长发,这么些年,她的头发已经这样长了,比自己都蓄得长很多。

在照顾轻欢以前,日常起居这些事她都不熟练。亏得有这孩子,束发之类的事情她已轻车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