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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欢的手尴尬地悬在那里,目光中的黯淡几乎快要溢出来。许久,她才讪讪收回去,坐回自己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轻欢才悠悠开口:“师父,为什么我越来越大,你却越来越疏远我了?”

“你大了,才应保持距离。”南泱一本正经地回答。

轻欢又苦笑。她还不如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她辛辛苦苦废寝忘食,这些年来为了实现当初那个想要保护师父的承诺,她不敢歇息,不敢玩,她画图画得右手快残废,她练剑练得手掌都生了一层茧。她怕自己不成熟,她怕自己的性子惹人生厌,于是受了什么委屈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连哭都不敢哭。

疏雨每夜见她夜夜出去练剑,睡得远远不够,都十分看不下去地劝她,阻止她。但她只要一想到师父当初累得呕血,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无力。她只要还没吐血,就还没有资格停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年在鸿飞阁付出了比其他人多少倍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汗和血。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师父。

可如此艰难换来的成长,却换回了师父的日渐疏远。是不是,她当真还不如七年前那个小孩子呢?

南泱见轻欢异常沉默,静静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南泱拿着一张约摸三掌长的白纸回来,纸上苍遒地写了些什么。南泱将那副字递给轻欢:“你早先说喜欢我的字,那副已经贴上门楣了。刚刚回来便又写了一副,要就拿去吧。”

轻欢眼中像是熄灭的烛光复又燃起,闪着点点跳跃不定的光,她小心接过,纸张很薄,上面用上好徽墨写着四个大字——“一世清欢”。和之前那副横联的字体几近相同,只是缩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