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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程的语气、语速甚至说话时的南方口音都像极了童学文。

不、不是像,那就是童学文。

化疗将原本就不健康的老人折磨得形销骨立,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相依为命的孙子,他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脑海里却还在不断地重复着想对孙子说的话。

那是他留在人间未完成的作品,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拍出属于他人生自己的精彩。

谢天地靠在墙边嗦棒棒糖,“啧,我发现他很喜欢和帅哥搭讪啊。”

“啪——”后脑勺被用力弹了一下,谢天地抱头,龇牙咧嘴。

“你很喜欢说废话。”姬满斋淡淡道。

谢天地:“……”

三人上车,杜程坐在副驾驶,双手捧着胶片,胶片上还在下雨。

“你想找他吗?”

小胶片抽抽噎噎,“想。”

它带着童学文的死前的心愿,童杨对爷爷的怀念,又有它自己的愿望,它太想见他,所以执念丛生,迷迷糊糊地开了神智,无意中干扰了现场的拍摄,它没觉得自己做错,因为它为此而生。

“他已经死了。”杜程声音轻轻,“想见他的话,你也会死。”

“没有他,我的生命毫无意义,比死了还难受,如果死了能见到他,那我乐意。”

如果死了也见不到他呢?

是漫无目的地等待更好,还是不管不顾地去奔赴到不了的终点更好?

“把我烧掉吧。”

小胶片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