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太师是安木淳,自新帝即位,因赏识他满腹才学,故而被封为太子太师。
不过这安木淳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平日里不教太子学什么治国之策,反而整日里研究这些个机关之术,且太子高俭还学得兴趣盎然。
徐砚琪抬头看去,那纸鸢是白鹤的形样,随着暖风的吹拂,在那蓝天白云之下果然在忽闪着翅膀,倒像是真的一样。
看到这纸鸢,徐砚琪不由想到当日皇宫上方飞起的一对儿凤凰,她没想到,这安木淳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当日那凤凰便格外逼真,若非事后朱斐告诉自己,恐怕她也难以相信,那两只凤凰其实是安木淳和朱窕两个人。而那只救了瑾儿的凰鸟正是朱窕。
正想着,朱窕也已经走了过来,对着徐砚琪甜甜地唤了一声:“嫂嫂。”
见朱窕整日里喜气洋洋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儿女的娇羞,她也不由为她感到高兴。
“你的婚期也快到了,嫁衣绣的如何了?”
见徐砚琪问此,朱窕脸上一阵红润,随即笑道:“已经差不多了。”言罢,她娇羞着蹲下身子去逗弄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儿去了。
见自己的小姑子眼看着也要有了自己的幸福,徐砚琪是打心眼儿里为她祝福的。
记得第一次来帝都的时候,她和安木淳在凤雀楼相识,徐砚琪早就觉得这朱窕对安木淳有意,不想这么快两人都要成亲了,倒也算是上天有成人之美了。
高俭和朱窕都在围着朱瑞瑾和朱萱玩闹,倒是朱瑞璘独自站在一边显得有些木讷,又有些局促不安。
自从王姨娘被处置之后,朱善随着怜儿回乡拜见亲母至今未归,林映月也将自己整日关在佛堂闭门不出,原本就极为娇羞内向的朱瑞璘一下子好似又少言寡语了许多。
王姨娘的所作所为毕竟有辱家风,再加上朱瑞璘年幼,朱善又是自幼在侯府里长大的,故而关于血脉一事便未曾对外严明,一切也都如原来一样。但事有不透风的墙,一些风言风语总是难免的。
朱瑞璘年纪虽小,但听到一些对自己不好的言论却也难免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
朱窕心疼她,便总是对她多加照拂,但这孩子的脾性却是怎么也改不掉了。
徐砚琪有些心疼地弯腰蹲下去拉了她的手柔声问道:“璘儿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之前听奶娘说你不怎么吃东西,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朱瑞璘抿着唇摇头,却是闷声不吭。
徐砚琪怜爱地摸摸他的头:“那璘儿以后可要乖乖吃饭,不然怎么长高呢?你瞧你伯父和父亲他们,长得多高啊,难道你不想自己长大了跟他们一样?”
徐砚琪话音刚落,朱瑞璘却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母亲不理璘儿,父亲也不回来看璘儿了。大伯母,璘儿是不是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他们说璘儿不是祖父的孙儿,所以祖父才不疼璘儿。连□□奶奶都只喜欢瑾儿和萱儿,不喜欢璘儿。”
徐砚琪怜爱地伸手捏了捏朱瑞璘的脸蛋儿,暖暖地笑着:“瞎说,璘儿当然是祖父的孙儿,□□奶奶不是也挺喜欢你的吗,只是弟弟妹妹们太小了,更需要照顾。瞧你前两日因为不好好吃饭生了病,祖母和□□奶奶她们多担心你,□□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还天天跑去看你,又怎能是不喜欢你呢?”
朱瑞璘不由红了眼眶:“那父亲去哪儿了,人家都说他被□□奶奶赶走了,是不是真的?璘儿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父亲了。”
徐砚琪认真地回道:“父亲只是有些事要处理,过些日子应该就回来了。璘儿乖,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样等你父亲回来看到你才不会心疼,知道吗?”
朱瑞璘乖巧地点头:“是,璘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夜幕降临,暗音阁的主卧里早已燃起了烛火,自从有了两个孩子,徐砚琪晚上睡觉似乎都没有熄过灯火。
每当这个时候,两个孩子也总是格外精神,朱斐和徐砚琪两人躺在榻上,目光都落在中间的空地上两个小粉团儿趴在柔软的榻上摆弄着身边的玩具。
这样的时光总是格外静谧,格外安详,时过境迁,长久的疲惫和辛酸过后,最想要的平静也便是如此了。
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徐砚琪不由想到了今日看到朱瑞璘时的情景,心上顿时有些软下来:“朱善随怜儿回老家,至今没个音讯,映月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日里将自己关在佛堂,如今璘儿虽说有几个丫鬟婆子们照顾着,但我却仍觉得不放心。他还小,正是性格养成的时候,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