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显出一线黛蓝,萧放刀携许垂露回到众人视线中心。

她衣上血迹半涸,脸上血污虽被许垂露擦去一些,但红痕犹在,这让她看起来并无伤者的苍白孱弱,反像一柄淬火而出的锋利长剑。

水涟与风符聚在她身侧,这才敢显出一点忧色来。

依照眼前情形,及时赶回幽篁山才是上策,待招亲结束,敛意与别派联姻已成定局,难保他们不会反口。

然而,萧放刀却道:“何二小姐盛情相邀,我等却之不恭。”

“那自然好。萧宗主有如此诚意,我们再要为难也太不识抬举。”何至幽转头扯了扯叶窈的衣角,恭敬道,“有劳母亲安置新客了。”

这千余号人的饮食起居足以令叶窈头疼许久,但只要萧放刀还在西雍,一切便还有转圜余地。

她稍敛愠色,轻点螓首:“叶朽,领他们去客舍。”

绝情宗众离开后,盼天原各派亦怀着各异心思陆续散去。

这场比武的结果绝对称不上好,光是何成则之死便可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但何至幽以四两拨千斤之法重拿轻放,令此事陷入另一种不可预知的诡谲。

这对母女在渐渐暗下的天色中保持着漫长的沉默。

“夫人。”

叶枯走向她在今日饱受挫伤的主人,以极低的声音交代了自己猜测与验证。

这却让叶窈发出一声无法抑止的嘶吼:“你说什么?!”

……

四人回到萧放刀的屋舍,才进屋门,却见堂中竟已坐了个伏案酣睡的人。

那人听见开门动静,一个激灵猛地醒来。

“苍梧?”许垂露愕然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去盼天原吗?”

苍梧睡眼惺忪,疲惫道:“我没事去那找不自在作甚,打一场少说几个时辰,待我看过一轮,回来后哪儿还有力气给她收……”

萧放刀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