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

“那就好。反正宗主有无阙在手,我又能以假象唬人,这俱是旁人习不来的本领,所以我们能成旁人不能成之事。”她鲜少这样自夸,语气不免有些夸张。

水涟知她意思,点了点头:“嗯。”

于是她又问一遍:“那你……当真不要见宗主?也不需要我带话?”

水涟沉默须臾,绽出一抹浅笑:“不必了。马上便是腊八,照往年惯例,我们三人总要小聚,虽然风符不在,但还有你。届时再说也无妨。”

“哦,我不及风符,但凑个人头还是够的。”

这自嘲大概不好笑,水涟无甚反应,他微微垂睫,看向对面之人的双足:“这一路未见你用轻功,方才你来回极快,想是用了忽忽步,原来你还没忘。”

这算是他们仅有的一点师生情谊,他在此时提及,许垂露想其中也有一层宽慰之意。

“自然,轻功嘛,学会了就忘不掉。”她笑了笑,“不过也是因为你教得好。”

他目色一黯,讷然重复道:“是,的确忘不掉。”

落日西沉,投在人面的阴翳更加深浓,水涟抬头道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缓而沉,足下的长影像是湿布曳地蹭染出的深色水痕。

水本无色,而被其所浸之物却会变得深暗幽黑,可见水只有在不与旁物相沾时才能保持纯洁晶莹。这种脆弱麻烦的东西,人们却要它滋养天地、包容万物,真是可笑。

他幽怨地想。

……

许垂露回到屋子,见萧放刀立在门口,脸色比戌时敲响的黄钟回鸣还沉。

“你要搬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