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你能做到。”

她用梁家剑法最简单的一式完成了自戕。

在得知父亲亡故的真相、目睹母亲赴死的惨象的这一日,萧放刀领悟了这套剑法的真谛。

它是红的。

把秋日凋落的所有枫叶塞进灶炉才能烧出这样的红。

她不能直视天上红日,也不敢直视地上红血,只好把视线凝聚在中间那一群杀意明灭不定的人身上。

她记住了他们的身形、相貌、武器,还有八种乐器的音色以及八人高低不一、粗细有异的语调。

他们正在讨论自己的生死。

“不能留她。”

“她天资甚高,万一真是李拂岚的弟子——”

“李拂岚可不止这一个弟子。”

“梁不近与萧幸皆死,他们早叛出梁家,何必连他们的遗孤都赶尽杀绝?”

“成事的往往都是这种身负血仇的遗孤,不可心慈手软。”

“杀了她。”

“杀。”

“……”

萧放刀听他们争执不休,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你们最好杀了我。”

八人陷入一瞬寂静。

左八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放刀。”

他沉默须臾,最终点头:“你走吧。”

萧放刀为对方虚伪的仁慈露出一个微笑——肖似梁不近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