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是她许垂露。

多少人想寻求天下第一承诺的庇护,但又有多少人能承担这庇佑的代价?

或许她身上有萧放刀想要的东西,可在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东西的价值之前,她没有胆量将之当作交换的筹码。

许垂露平静道:“弟子已是绝情宗门人,自然会忠于宗主。弟子的性命,也早已是任人取用之物。”

“你总是在向我低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温顺模样。”萧放刀温和地笑,“但你是少有的对我无所畏惧之人,你只忠于自己。”

“……”

她一个现代人,还没办法在短短一月之内自我奴化,平心而论,她无法反驳萧放刀。

“这次放你下山,亦可算作我的试探。你若行差踏错一步,便会成为幽篁的一捧山土。幸好,你虽不忠于我,但也不忠于旁人。”

“……”

那可真是要谢谢她的不杀之恩了。

“怎么不说话?”

许垂露叹一口气:“宗主,自你要当众授我‘无阙’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无法脱离绝情宗,无法不仰仗你的保护。我对你的疑惑绝不比你对我的少,然而,因你我高下之居,我不可能拥有与你等同的自信和底气。”

萧放刀挑眉等她继续。

“宗主当然可以随意处置我的性命,无论是碾碎还是保护——但你要的何止我的性命?性命之上的东西,是不为武力、强权所屈的。”

萧放刀饶有兴致地发问:“哦?性命之上,还有什么?”

她端起那溢满茶水的瓷杯,将之一口饮尽:“就譬如这茶,我可以为宗主斟茶,也可以为宗主试茶,若宗主需要,我甚至愿为你吞下这只杯子,但是……”

她提起一口气,生硬道:“宗主不能让我用它与你喝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