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这几乎毫无难度。

众人也探着脑袋看得聚精会神,不时发出啧啧感叹,犹如直播时弹幕横飘。许垂露搁笔后,原是自信满满,却见那画师蹙眉盯了她这幅大作良久,半晌后,才犹疑发问:“你画的这女子是……绝情宗宗主?”

什么意思?

她的画就算称不上风骨峭峻,也能算形神兼备了吧?

她甫一点头,便见画师的齿牙春色豁然显出,众人也随之笑作一团。

“这人当真是绝情宗弟子?她不晓得萧放刀身长八尺,状似猛汉么?若纤瘦成这模样,怎么提得动剑?”

“哈哈哈哈哈,若萧放刀生得如此俏丽,绝情宗还怎么绝情得起来!”

“……?”

许垂露本想反驳,画师却已卷起那张纸,把她从方凳上赶下,弯起那双发皱的眼眸,对她道:“姑娘笔法温柔,画这等粗野之人浪费了,不若我替你引荐几个书商,去画那些话本的插图吧。”

不必,反正也不缺钱。

她就是为萧放刀扭曲的形象感到些许不忿。

还未接话,人群中传来一声男子的猥笑:“画什么插图,我看她这手画春宫正好——”

许垂露眉头一皱。

男子的笑声倏然断在肉石相击的闷响里。

“谁?谁踢老子屁股?!”

围摊众人摩肩接踵,衣袂无隙,他身处人群之中,没人能对他做出“踢”的动作。他身边的人见其大惊小怪之态,掩鼻嫌弃道:“胡叫什么,旁人最多也就是碰你一碰,皮糙肉厚的,还挨不得啦?”

男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抑着痛愤之色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许垂露觉有异常,低头去看那画师,发现桌上用于镇纸的四块玉石无端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