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垂露不敢显露惊色,低头应道:“好。”

“西面石壁中间几排皆是,你随意取阅即可。”

她依言往西走去,近了才发现高及数丈的石壁里居然嵌满了木柜,那些厚重的典籍陈放其间,密密地摞成了一面书墙。这些书似乎有新有旧,散着冷郁的墨韵纸香。

粗粗览过书脊标题,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排经书。

得益于九年义务教育,虽然对书中内容不算了解,但还识得这些道家经典的名字。她选了一本最熟悉的《南华真经》,翻开后看到首页的“逍遥游”三字,总算找到了一点久违的亲切感。

捧着书册回到萧放刀身边,她发现对方又闭上了眼睛。

这人的骨相生得太好,岿坐不动时就像一座沉静的玉塑雕像。她低叹一声,这极浅的叹息居然聚起了团薄薄的白雾——暗室里太过阴冷了。

她的目光不由移向萧放刀微敞的领口,只着一件中衣,她难道不冷么?

“宗主,《南华真经》可以吗?”

“坐下念,自己寻东西垫着。”

嘶,她是会读心术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哈气声?

感念于她的体贴,许垂露也不再客套,从不远处摸了块薄毯垫在身下,然后选了个舒坦的坐姿,将书放在腿上,开始朗读课——经文。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

她的声音并不好听,也不难听,泯然众人的普通音色罢了,别的用处没有,催眠倒还尚可。一刻钟过去,萧放刀纹丝不动,扇形图也隐匿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耗费的唾沫究竟有没有半分成效,只觉得大脑缺氧,昏昏沉沉,真似踏入了浑然忘我之境。

脑袋的下坠感让她猛然抬头,神智恢复一丝清明,然而书页已乱,她已不记得方才读到何处了。

还好对面之人毫无所觉。

她随便翻开一页,正要继续,却闻一声泠泠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