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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了招手,那队骑兵押着龙道诚向前走去。狴犴营本来围得水泄不通,可见龙道诚被他们押着,又是两位上将军带队,谁也不敢阻拦,让出了一条道。康伯言见此情况大急,叫道:“快,快救出龙司长!”

被康伯言一喝,狴犴营如梦方醒,最外的十几人便向前冲去。魏仁图见他们上前,眉头一竖,喝道:“大胆!”

他一声断喝,身边已有两骑冲出。这两人手持长枪,枪出如电,冲在最前的两个骑马的狴犴营见他们上前,举枪要挡,哪知这两人枪术之高,几已神而化之,也不知怎么一来,两杆长枪向下一按,无先无后,齐齐按在两个狴犴营肩上。这两个狴犴营力量都很是不小,可也经不起这等大力,被两枪按得竟连马上都坐不住,翻身摔下。那两人的长枪却如影随形,作势指住落马两人前心。魏仁图森然道:“狴犴营兄弟们,若再不识时务,便视同叛逆,立斩不赦!”

这被一枪击落马来的正是狴犴营正副队长。这两人力量沉雄,而且枪法高超,向来以为就算上阵,也定是名将之材,连他们自己也想不到如此轻易就被对方一招击败。他们如此,旁人更不敢近前,连康伯言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心里只在想着:“这些人是谁?这些人绝非卫戍!”

魏仁图到了程敬唐身前,拱了拱手道:“程侍郎,事已急矣,恕我与方将军僭越。”

见到方才两人出手,程敬唐便是一惊。他也是枪术大行家,一见已知那两人的枪术实已不能仅仅用“好”来形容。金枪班人人精强,个个算得上枪术高手,但算起来,就算周锡安的枪术只怕也较那两个卫戍有所不如。听得魏仁图对自己说话,他道:“是,是。只是,魏将军,方将军,此事真个属实么?”

魏仁图点了点头道:“龙道诚野心勃勃,罪行昭彰。”

程敬唐问的是龙道诚是不是真个谋害大统制,魏仁图其实并没有回答,但情急之下,程敬唐也听不出来。程敬唐对大统制忠心无比,先前听林一木说龙道诚要谋害大统制时并不很相信,但魏仁图说出来的话份量自是不同,怒道:“此人原来果真狼子野心!”

林一木听得心花怒放。他也曾去拉拢魏仁图和方若水,心想以这两位上将军威望,定能号令卫戍,可当时魏仁图和方若水都给了他一个软钉子碰。只是现在魏方两人公然宣称龙道诚是大逆,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本来已吓得魂不附体,这时胆气也壮了,高声道:“不错……”

他还没说完,魏仁图忽然转过身,喝道:“礼部司司长林一木,私发边兵入京,亦犯此罪,狴犴营,将他拿下!”

这句话直如当头霹雳,林一木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那些狴犴营本来见龙道诚被拿下了,想上前动手又被那两人的武力所震慑,正惶惶不可终日,心想这回完了,秋后算帐,狴犴营肯定遭到清算,听得魏仁图要他们拿下林一木,不禁大喜过望,此时立功唯恐不及,因此人人争先,冲上前去一把将林一木拖了下来。林一木大惊失色,叫道:“魏上将军,方上将军,你们……”

魏仁图理也不理他,只是高声道:“乱首皆已遭擒,卫戍各部,速速回归本营待命,不得有误。”

当魏仁图拿下林一木时,最惊奇的还不是林一木本人,倒是康伯言。他见魏方二人突然出面,只道自己情报有误,这两个上将军已倒向林一木一边了,但魏仁图毫不留情,连林一木也拿了,他心头雪亮,知道龙道诚与林一木斗得天翻地覆,却被第三者摆了一道。他暗骂林一木愚不可及,却笑道:“魏上将军,原来你也想弃武从文,当个大统制过过瘾了吧?”

魏仁图扫了他一眼,见康伯言明明走投无路,却仍是二目灼灼,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他笑了笑道:“共和国大统制,当精于政事。魏某一介武人,岂敢有玷此位。”

康伯言道:“那便是那位昌都军陆明夷将军设下的计谋了。想不到魏上将军与方上将军两位国之名将,却受一黄口小儿摆布。此人阴险狡诈,难道这等人成为大统制,可是万民之福?”

魏仁图听他转瞬间便看破了这计划是陆明夷所定,也不由佩服他这智囊之号,说道:“康先生差矣。陆将军虽然资历不深,然识大体,顾大局,他也不会接大统制之位。”说罢,又扬声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大统制为宵小所害,壮志未酬,值此危急之际,魏某与方上将军计议,国事暂由工部司司长冯德清执掌,过后再由议众协议,以正共和。有违者,当以龙林二逆贼同罪!”

此时他已毫不客气,将龙道诚与林一木直斥为逆贼。康伯言听他说由冯德清执掌国事,更是明白。冯德清一直主持工部,为人宽厚,甚至有懦弱之称,把他抬上大统制,定然就是个傀儡。他叫道:“共和律法,军人不得干政。魏仁图,你这等做法,还说什么以正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