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醒了。”无真未曾看我一眼,仍旧喝她的酒。
我摸摸自己的心口,那儿有一道口子,手碰上去疼得分明的真实,“我没死?”
“没有。”无真塞上她的葫芦塞子,递来一个白玉瓶子,玉瓶隐隐散发着温润的光亮,我打开瓶塞一看,里头空无一物。
我疑惑:“这是……?”
“天心补灵丹,我炼了四十年就练出这么一颗,原打算留着救命的,便宜你了。”
“阿鬼呢?”我四处看了看,阿鬼没有了,黎台城也没有了。
我不在黎台城,黎台城里没有白天。
我抓着无真的肩膀问:“阿鬼呢!”
无真手背一抹,擦干嘴边的酒渍,一双眼睛从斗笠下面略微抬起,眼珠子向上斜睨着我,眼仁漆黑,死水一潭。
“阿鬼呢!?”我惶恐不安地逼近她又问了一遍,她不疾不徐地把酒葫芦重新挂回腰间,“公子,七情六欲一切皆空,何不就此放下。”
“不……不……你骗人!”我推开她跌坐在地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无真她说了,她说阿鬼能得救,她说阿鬼下辈子会投胎找个好人家……
“白安寻,你该回扬州了,白员外和白夫人还在等你回家。”无真道。
“可是阿鬼呢?”我茫然地看着一片黄沙,再去哪找那么一座没有白天的黎台城?
不会有了,怕是再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