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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人皆朝来人看去,却见那太监似是独自一人来的,身后未跟有步辇或是轿子。

皇帝身边的人,又有谁不认得,又有谁敢不认得。

国师也朝那人看了过去,但却未说话,他面具后一双眼阴沉沉的,眼里血丝未散,似是疲乏极了。

那太监走上了祭台,将手里拂尘挥动了一下,“国师大人,现下莫不是要行迁祭了。”

国师颔首道:“正是。”

太监站得端正,道出口的话音略显尖锐,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令台下的人听见。

他道:“陛下哀极,又道睿恒王许久未入梦了,特派奴才过来,就近取一捧天师台的土,放入睿恒王的棺椁内,好让睿恒王记得回都城的路。”

台下的人果真听见了,一阵唏嘘声响起,不由得叹起,陛下果真怜爱睿恒王,睿恒王这一去便卧榻不能起了。

国师面色略微一变,幸而脸上覆着面具,故而未叫人看出他的神色来。

“陛下情意殷切,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便由臣来取这一抔土。”国师说着便抬起了手臂,似是要动用灵力取来泥土。

“国师且慢。”那太监忽然道。

他不紧不慢道:“陛下令奴才亲自取、亲自放,也好替他瞧瞧睿恒王。”

似是要让台下的人都听见一般,在说这话时,他还有意拔高了嗓音。

祭台下的人交头接耳着,登时唧唧哝哝地说起话来。

有人道:“既然睿恒王神魂已安,放些土应当无甚问题。”

“睿恒王是在那样险峻之处薨的,离都城那般远,莫不是真忘了该如何回来?”又有人道。

“既然如此,不知国师可否召睿恒王入陛下的梦,也好了了陛下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