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页

一旦说出,若有幸除得国师,她怕是也极难再往下走。

厉载誉长叹了一声,缓缓道:“这些年,幸而有国师坐镇,东洲才这般风调雨顺,谁人不知,先帝征战沙场之时,便是国师在后祈佑。”

“可皇兄,父皇已去,如今东洲是你的天下。”厉青凝缓缓道。

厉载誉眉心紧蹙着,“这自然是朕的天下。”

厉青凝沉默了半晌,那沉静的眸子缓缓抬起,“自然这天下是皇兄的,皇兄又何必忌惮国师。”

“就因为这天下是朕的,朕才需忌惮数不尽数的人。”厉载誉的声音回荡在这大殿之中,说完又猛咳了几声,似要断气一般。

厉青凝垂眸又朝金盆里那听涛珠看去,这一回她未说出卦象之意,故而这卦珠也未碎成齑粉,正在金盆里躺得好好的,似在等着人去解一般。

她将手探入了盆中,稍稍波动了水面,水纹一起,登时又是粼光一片。

“臣妹斗胆,不知皇兄可有想过,若是当初不大兴高武之风,不扶持大小宗门,不让宗门进入朝堂,削国师,或许便无今日这局面了。”厉青凝淡淡道。

话音既出,大殿中寂静一片。

站在远处那太监暗暗抬头朝说话的人望了过去,那瞳仁忍不住颤了颤,惊得握紧了手里的拂尘。

厉载誉面色沉沉,落在膝上的双手缓缓拢紧了。

他面色煞白,本已是一副恹恹之色,现下更像是半截身入土了一样。

谁人敢当着国君的面说他的不是,可厉青凝再三斟酌后,却依旧说了出来。

厉载誉抿唇不言,似在酝酿着滔天的怒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