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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譬如,她修的丹阴卷,在常人眼中也不是什么正派的玩意。

太古怪了,像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一边修着正道的术法,又一边修着些与正道相违之术,如此修炼极易步入魔障,分明是要将自己的神魂撕裂成两半去练。

再细细一想,鲜钰更是不解,着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这气息熟悉,她分明没有遇见过这样正邪齐修的人。

确实没有遇到过。

先前千秋宴时,她跟着凤咸王进了宫,宴上的修士也不少,可她也不曾在宴上见过这样亦正亦邪的人。

太过奇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下又不见二皇子派人前来,鲜钰更是怀疑,那人会不会就是二皇子派来的。

可一日这般漫长,她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站着盯上一整日,如此想来,得找双眼才是。

在阴影之中,鲜钰垂下了眼眸,额前的烧蓝镏金花饰微微晃动,她抬起皓白的手,从袖口里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来。

那铜镜里却映不出她的身影,却是将周遭一切事物都照得分明。

再一瞬,就连周围的树与青砖黛瓦也瞧不见了,铜镜里空落落一片,俨然不像是一面镜子。

那铜镜背后微微凸起,是雕了花鸟之纹,除了花鸟之外,还有一些叫人看不懂的图符,刻得又细又浅,混在花鸟纹中,不细看定看不出来。

暗处,红衣人扬唇一笑,面上登时多了几分狡黠,她一双漆黑的眼倏地抬起,朝远处把守天牢的禁卫们望了过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似是什么碎了一般,这声音犹为清脆响亮。

碎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是鲜钰拿在手中的铜镜。

那铜镜在鲜钰的手里碎成了两半,裂痕十分平整,却又分外锋利,就连后边的花鸟镜盘也跟着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