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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 坐直了身望向面前那遮着门的厚布,搭在膝上的手半抬而起, 又轻拍而下。

“王爷自小在宫里长大,又怎会容不下。”鲜钰收回眼中的戏谑, 佯装出一副关心的神情。

她一双眼眸不笑不怒时澄净得很,一瞬不瞬地看着人时,似是十分真诚的。

凤咸王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声闷哼,头微微摇了摇,“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自本王得了封地之日起,便与异姓王无差。”

鲜钰眉梢微微一动,忍着没有露出奚弄的神情,“这些年王爷过得这般不容易,他们还如此不懂王爷的心。”

“呵。”凤咸王双眸一闭,再睁开时眼里多了一分不屑,“近些年,要缴纳的赋税是越来越多了,就连本王的部分兵马也被朝廷召为其用。”

“这还未完,原本属于本王的封地还被割去了部分,盯着本王的眼睛也多了许多双。”凤咸王顿了顿,又道:“皇帝病了,心眼更小了些,竟还委派权臣到凤咸听政。”

鲜钰诚恳道:“朝廷是干预诸侯国太多了些。”

凤咸王微微颔首,“凤咸城商路通畅,又毗邻妥那国,虽离都城甚远,但不至于混不到口饭吃。”

“天佑凤咸。”鲜钰随即又道。

凤咸王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天灾人祸接连不绝的诸侯小国却不少,不是哪儿都给得出那么多的赋税的,每年若是有大庆,诸王侯还得送上岁贡贺礼,又如何承担得起。”

“王爷远见卓识,朝廷这般收缴赋税,无异于杀鸡取卵。”鲜钰见状又道。

“不错,一些地方甚至已经闹起了饥荒,民不聊生,可在厉载誉眼里,他这天下仍是盛世太平的天下。”凤咸王狠咬字音,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了出来,说完又冷哼了一声。

“王爷心系天下。”鲜钰口是心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