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沈锦容问。

“姐姐的耳环,好漂亮。”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沈锦容可能只是一笑而过,夸她好看的人不少,从各个方面当切入点隐晦夸的人更多。可偏偏晏何说这话——对上那双清澈的、毫无保留的眼睛,沈锦容鬼使神差地被她蛊惑。

“是我自己做的。”沈锦容笑了一下,娓娓道来:“大概是大学的时候,是我自己找的珍珠、自己做成的耳环。”

她坐在驾驶座上,晏何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见到姐姐笑,晏何也跟着笑。笑容是有感染力的,晏何直到此刻才想明白这一点。

“找到四——两个形状大小都差不多的珍珠不太容易。”沈锦容垂下眼睛,她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总是垂着眼睛的,像是在隐瞒又像是在逃避:“我找了很久,又和艺术系的同学学了怎么做耳环,借了他们的工作室。”

晏何解开安全带,把头靠在靠背上看沈锦容。她发觉,沈锦容在说起一些和过去有关的回忆时,总是低落的、沉思的。晏何不知道姐姐过去经历了什么,可是年轻人的不自量力总让她想要给姐姐一个拥抱——哪怕只是对她说一句,我在。

年长者会需要这个拥抱吗?会需要那句“我在”吗?会需要安慰吗?晏何想,如果非要对这个问题追根究底的话,答案应当是否。她的心早在没有你的时候千锤百炼,自然也就不需要一句徒劳的安慰。

“很漂亮,很好看。”晏何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只好机械地夸赞姐姐的耳环。

沈锦容不习惯被人这么一直盯着耳朵,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们上去——”“我可以摸一下吗?”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姐姐缓缓转过头去,下一秒,小朋友的指尖就抚了上来。晏何的指尖并不灼热,反而泛着凉意,贴在沈锦容滚烫的耳垂上激起一阵颤栗。

姐姐的身子轻轻颤抖,她喉头一滚,心想,原来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在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