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角色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互换,虚竹很有些的斜倚在一块石头上,懒洋洋的摊开手脚。薛慕华同志在大树上吊着,不断在虚竹耳边啰啰嗦嗦。

“吵死了!”一块石子应声而落,薛慕华成功坠落大地。

“继续赶路。”说罢也不理会某人有没有将绳索解开,虚竹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师叔你慢点,等等我。”虚竹偏过头去,见薛慕华的衣服终于和自己的有的一拼了,方才满意的点点头,稍微慢下了步伐。

走啊走啊走啊走,眼看那月亮越升越高,两人终于走出了这座山。大地因那一轮月亮显得更加静谧,点点幽光洒落地上,身边人的呼吸依旧清晰,远山重叠之下,四周的黑暗虽然仍旧存在,却被那月照得通彻。

“哎……”虚竹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闷头赶路的薛慕华:“终于出来了,薛神医,这附近可有能住的地方?”

某人先是不理睬,随即才闷声答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住的地方?”虚竹败下阵来:“有什么能挡个风睡个觉的地方吗?”他要求真的不高,真的不高啊!不求酒店饭店,只求破庙一所。薛慕华继续摇摇头:“还真的没有。”

“你不是说这条路走过很多次吗?难道你平时过来都没留过宿?”虚竹不死心的追问道,其实他内心里始终觉得这位薛神医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说不定这会儿他就在整自己呢!薛慕华始终摇头,低声说道:“我们平时过来都是盼望早日见到师父,别说是这会儿了,就是那半夜一人独行,我也是必定会继续赶路的。”

虚竹垂头丧气了好一会儿,尤其是想到自己前去送请帖的经历,只觉得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摸了摸饿得空空的肚子,他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当下敲了敲薛慕华的肩膀:“那咱们就在这儿找个地方歇歇吧,半夜赶路明早肯定撑不住。”薛慕华点点头,两人又走了一阵,找了处小山洞歇息。

看虚竹抱着一把又一把干草木头进来,薛慕华不禁有些疑惑,指了指地上已经捧进来的一堆:“师叔,若是点火照明,这些应该已经够了。”虚竹摇头晃脑,对他比了个中指:“笨蛋神医,咱们难道只赶路就不吃东西吗?反正我的肚子是饿扁了,你要是能不吃,我就信你。”

薛慕华没有接话,沉吟良久方才开口道:“咱们不是带了干粮吗,那干粮已经足够了,还要烧火做什么?”虚竹继续比中指,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愿意吃那硬邦邦干瘪瘪的东西,我可不乐意,到时候你胃痛胃酸胃胀腹泻呕吐可别找我。”说罢看都没看一边已经呆滞的某位神医,径自出去了。其实虚竹同志很是确定,有一瞬间,某神医是很想把自己毒死的。

没办法,他就是巧舌如簧,某人自恋地想。

过了一会儿,虚竹方才进来,手里已经是一只肥肥大大的野兔子。薛慕华张大嘴巴:“师叔,这是哪儿来的?”依他心中所想,这大晚上的,又是这群山之间,虚竹到哪里去找吃的?谁知居然就这一会儿工夫,虚竹居然就拎了一只兔子回来。

“哪来的,捉来的呗!哎,幸亏我练了少林掌法,再配上本门绝佳的轻功,依我现在的耳力目力,捉只兔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也太小看你师叔了吧!”虚竹得意洋洋地开口道。一旁的薛慕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本门上乘轻功配上少林独家掌法,居然被面前这人用来捉兔子,何谓大材小用暴殄天物,这位师叔就是绝佳的解释啊!

“喂,啊……”还没注意,薛神医薛慕华同志就被飞来的兔子甩了一脸:“师叔你做什么?”虚竹撇了撇嘴:“剥皮。”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道:“你不是神医吗,平时接触的什么皮啊肉的应该挺多的,这个简单的兔子皮就交给你了,别让师叔失望。”说罢,虚竹还如同长辈对待晚辈一般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望子成龙的表情。

薛慕华刚听到他那般说,就觉得无语了,这位师叔还真是好创意,轻功神掌捕兔子,让他这个号称“阎王敌”的神医剥皮,当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啊!等到虚竹大言不惭过后那安慰性的拍肩动作,薛慕华只觉得自己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不过他不敢,某位无赖流氓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师叔,逍遥派的掌门,若是违背了他的命令,师父也会找自己算账的。

不甘不愿的坐到了一边,薛慕华开始剥兔子皮,不愧是干这行的,那动作虽优雅速度却奇快,不出两分钟,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就出现在虚竹的面前。

“洗干净再回来。”支使人的感觉真t爽,难怪电视上那些所谓的师兄弟们为了争夺一个掌门之位闹成这样!狂笑过后,虚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个薛慕华同志不会真的恼羞成怒把自己偷偷干掉吧?对于使毒会医的人,这个时候的江湖人物可是相当客气,估计这全天龙世界,能把“阎王敌”薛神医这般使唤的,也就是苏星河和虚竹两人而已。大家都是混江湖的,难保什么时候不会挨个刀子中个毒,在刀口上过日子的,谁都不敢担保自己一辈子平安,因此呢,和这大夫处好关系可是相当重要,尤其是薛慕华这般技艺卓绝之人,根本不是一般江湖人物能够请得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