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美子橙决定了,此生再也不养这么软弱的小白兔子了。

是的,她这么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在她手上的兔子亡魂已经连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可见她的残忍指数。

养兔子的初衷她还记得,那个小男孩我见尤怜的模样至今都还烙印在她的心间,那么清晰,却又那么遥远。她想过去找对方,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她很忙,甚至辍学了。

麻美子橙知道自己想要的根本不是那些白白软软暖暖的小白兔,她想要的是那个哭得梨花带雨不禁摔的小男孩。就算他的模样已经在脑海里淡化,就算他的哭音也消散,就算自己很健忘。

但我就是想要他!

“你安息吧,去了那个世界像你的兄弟姐妹打招呼。”对着坟包鞠躬,麻美子橙一甩麻花辫就潇洒离开了。夕阳西下,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索然。

十四岁的泽田纲吉又一次被欺负了,这些都是常事了,比如发现自己背后贴有画了乌龟的纸条、板凳上有粉笔灰、鞋子里有弹珠、推开教室门后一桶水的招待、笔盒里的笔消失了几根、课桌里有垃圾、漫画书被随便涂鸦,甚至是走过足球场被飞来的足球“狠狠拥抱”。

太多了太多了,就算是路过一只对他有点凶的吉娃娃都会让他惊慌失措叫天叫地好半天。但发现对方没有进攻只是狂吠的时候,他又不道德地淡定了点,冲着吉娃娃做了个鬼脸就慌张地跑开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本该就是傲娇或者骄傲。泽田纲吉却很低调,哦,也许他不低调,每天都有新花样在等着玩弄他。并且,“废柴纲”的称号已经在初中一年级红遍了半边天。大概只比级花笹川京子的名头小那么一丢丢。

啊啊~今天上课又迟到了,匆忙地从二楼楼梯上滚下来,然后原地复活满血满魔地跟妈妈打招呼,乱七八糟地套上校服拿上便当最后一脸急忙地冲出自家大门。转过几个路口被熟面孔嘲笑迟到大王,又转过几个路口照旧被吉娃娃吓个半死,再转过几个路口看到漂亮的学姐他有些脸红地埋头加快脚步……

有时候泽田纲吉会想自己为什么会被欺负,为什么不是别人,总是自己呢?似乎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呢?

但想的多了,他也就懒得想了。就那样算了吧,他都能忍受的,只要不伤害到身边的人。哦,他身边好像没什么朋友,这真是个让人沮丧的发现啊。

稀里糊涂地课堂就结束了,泽田纲吉的后衣领被别人塞进去了粉笔,他急促地惊呼一声,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抖自己的衣服。那粉笔在后背上滑啊滑就是不掉出来,而他跳啊跳快满头大汗,伴随着周围人响亮的笑声那孽障粉笔终于掉落出来了,摔在地上断成几截。

泽田纲吉其实很想把地上的这几截粉笔塞到那些嘲笑他的人的嘴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胆子实施,他只是捡起粉笔放回了讲台上,无视那些笑声,他趴回桌上看漫画。实际上他只是想用漫画挡住自己那丢脸的模样。

终于放学了,下课的铃声清脆悦耳,与上课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壤地别。

“废柴纲再见咯~明天也要继续迟到哟!加油。”

“蠢货纲明天见!”

“废柴下个星期的考试一定要垫底啊!拜托了,不然我妈妈就要骂我连你都没考过了。会扣零花钱的。”

收拾着自己的书包,他的耳边一遍遍地响起这些爽朗的声音。有男有女,但在泽田纲吉的心中只剩下浓浓的吐槽之心。

虽然是每天迟到,但至少是踩着上课铃进来的啊,老师还在他后面一脚呢。明天见什么的最好是以后都别见啊,话说下个星期的考试绝对会死的很有节奏吧,但自己考的差关对方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他家长给零花钱的数目要看着自己的成绩来啊。到底谁是他家儿子啊。=口=话说为什么每次放学了都会有这些讨厌的话。

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泽田纲吉小心翼翼地从人少的地方走,他才不想成为移动的活靶子。万一走过操场的时候又被什么球砸中了怎么办。刚这么想着,一个篮球直接砸飞了他,他整个人的脑袋都偏了180°“轰”的一下撞后面的墙上,再软趴趴地滑到地上躺平。

“喂!小子,把球扔过来。”楼下传来豪爽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之意。

为什么在二楼都会被篮球砸中啊!到底是有多苦逼啊!难道自己是中了什么诅咒吗!每天都要被球砸一砸?

内心疯狂吐槽着,捂着鼻血从地上颤巍巍地站起身,他看着身上脏了的衣服微微撇嘴,妈妈又要洗一阵了吧。回去就说是摔跤好了,反正自己也经常摔跤。弯腰捡起那杀千刀的篮球,泽田纲吉超级想扎爆它,这就是小男人的迁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