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否认，甚至可以说是很爽快地就承认了，这一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罗嘉只觉得伤口挺痛的。之前还以为是彭恩招惹上的仇人，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张开的嘴巴颤了颤，最终干涩地说出了话。

“那个男人的行动单一僵硬，虽然速度很快但一点都不灵活。我攻击向他的眼睛，他却眼都不眨一下，神情迟缓面容坏死，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的寻仇之人，倒像是傀儡。所以我就猜测是被人控制了，因为还有操作系的存在，但我……”

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罗嘉看着面前的伊尔迷，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恶意。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怎么想也猜不到会是伊尔迷。

“想知道原因么。”伊尔迷歪了歪头，略显无辜的空洞眼睛直视着她，语气却还是那样不温不火。

“有人出钱杀我？”

“答错了，这是我的意思。你刚才的能力是特质系的吧，蛮有意思，能说说么。”

面对伊尔迷带来的压迫，罗嘉禁不住后退了几步借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然后她低声回道：“不能。”在这一刻她终于理解到了奇犽对伊尔迷的恐惧。那种不起波澜的黑暗，仿佛能直接将人吞噬。

“那算了，我原本以为你会死在傀儡的手上。”

“……”罗嘉没有说话，如果他要补刀，她一样是个死。

“不杀你了，不过作为交换你不可以再接近阿奇哦，离开他。”

像是特赦一样，伊尔迷轻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只是让罗嘉震住了，黑色的瞳孔猛地紧缩。她忽然觉得伊尔迷脑子里有坑，她又不影响奇犽的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管的宽？心里挺憋屈的，也不知道在怄气什么，她回答道：“不。”

作为不配合的惩罚，在罗嘉脱口而出这句话的刹那，她整个人就被迎面射来的念钉给钉在了墙上。

“我想你搞错了什么，我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手里擒着念钉，伊尔迷缓缓走过去，随手一掷，念钉飞射而出精准地刺入了罗嘉的左胸口。一声痛哼伴随着血液从口腔中迸发，罗嘉痛的五官都皱了起来，整个人不停地咳嗽起来带着星星点点的血液，那攥紧的拳头就连背面的血管都能看清。

“如果你还想继续跟着阿奇，会比现在更痛哦。”

好不容易止住了那剧烈的咳嗽，隔着雨水看着伊尔迷，她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半晌，只是喘息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够资格。”

“……”

黑色的眼微微颤动，她垂下了头，只觉得一阵好笑。不管是在哪里，都有这种该死又无聊的资格限制，让人心底发凉，你甚至无法去质疑他的对错，就开始审视自己够不够资格了。湿漉漉的头发挡住了眼睛，伊尔迷走近了她，幽幽说道：“阿奇找过来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想清楚哦，我能在你去找他的一瞬间让你倒下，想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

“伊尔迷！”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怒火，此刻的罗嘉看着就像恶鬼一样，猩红的嘴角裂开就连牙齿都是红色的。

“选择权在你手上呢。”

撤掉了钉在罗嘉手掌脚踝上的念钉，失去了支撑她直接摔爬在了地面上，地上的积水溅在了脸上，血迹混合着污水让她看着分外狼狈。

伊尔迷感觉到奇犽的气息之时，奇犽已经找到了这条街，而小杰是去另一条街找人了。发现罗嘉到了下午都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是停机，再加上之前没来由的心悸，奇犽果断坐不住了。因为之前她告诉过他会去的地方，所以他才能找到这附近。

为了能更快地找到人，奇犽和小杰商量了分头去找。雨水瓢泼，鞋子踏在积水的地面却没有溅起很大的水花，他像只灵活的豹子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突然，他察觉到了罗嘉的气息，很微弱的念，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心里开始莫名地忐忑起来，奇犽加快了步伐朝着左边的街道飞奔而去。就在他迅速地奔跑过去时，罗嘉的气息没了，就像是故意使用了绝那般，一下子就感知不到她的气息了。

是出事了么？

这么想着，奇犽终于按捺不住，在寂寥的街道中叫出了她的名字，如果她在他的附近，听到了喊声应该会回答的吧。

他的声音在雨中传开，在经过一条脏乱的暗巷时他匆匆往里瞥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没有再耽误，他又朝着别的地方找去。

在奇犽离开了足有十分钟后，垃圾桶的盖子被掀翻，罗嘉摇摇晃晃地从里面爬了出来，感谢下雨天感谢这些垃圾遮盖住了她的所有气息和血味。用了绝断开了自己的念力，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爬出垃圾桶一个没站稳她就跪在了地上。耳边他的叫喊仿佛还在回荡，让她的心里一阵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