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矫情

1982年,有一对好朋友就在拉斯维加斯的街机厅里比试某个飞行射击游戏。其中那名强壮的男人觉得曾经是优秀空军飞行员的自己,拥有无与伦比的反射神经与射击技巧,应该能够碾压自己的对手。但他一局也没有赢过自己那个书呆子朋友。

前飞行员问书呆子,他是怎么做到了。而那个书呆子则表示,这个游戏敌人的行动方式已经被他完全把握了。他读得懂这些敌人行动背后的逻辑,读得懂这个设计,并表示自己只需要两周就可以写出更好玩的敌人来。

前飞行员信了朋友的话,将自己的身家赌在书呆子的身上。

最传奇的游戏策划、操弄游戏数值的艺术家席德·梅尔,就是这样走出自己第一步的。

“和这一行的天骄比,我这算什么呢?我也就是玩得久一点——前面那个水里肯定有怪,换装备打。这游戏克制关系是什么,哦,换刚刚拿的那个。”

向山一边操纵角色,一边问道:“您玩得很早?”

“刚刚开放那会,第一批巨富还没诞生的时候,我就是共和国生活水平最高的一群人。现在也差不多。”景宏图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得意的,反而有一丝无奈的意思:“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爱赶时髦的。我是共和国最早拿到智能手机的一批人,自然也能是共和国最早碰家用机的人。这东西引进的时候,我已经工作了,分了房子,也没有爹妈聒噪,自然会想着扛一台回家。然后我嫂子就不让我侄子来我家玩了——怎么死了。”

向山读档:“那我玩得久了,也有您这水平?”

“也许呢。重点是多体会。我这也就是业余爱好。”景宏图说道:“就好像武术家能够预判对方的拳路一样,你知道吧。当你知道对方会遵循一个特定的逻辑,然后你也看得到这个逻辑的时候,就会这样心存默契。”

向山点了点头,再次走到了那个水池边。

然后又死了一次。

“你心不在焉的。”景宏图摇摇头,“完全看不出你很开心。”

“我应该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