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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扶罗膝行而进,跪倒在刘辩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

形势逼人,他不得不低头。

荀攸明确的表达了不需要匈奴人从征的计划,开始的时候,于扶罗还有些傲气,想看看汉人的笑话,可是后来经大巫师一开导,他意识到问题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匈奴人主要的经济来源有三个:一是自己放牧、耕种,一是汉廷每年赏赐的一亿九千万钱,另外一个就是从征所得的战利品和赏赐。前两个是固定的,基本能满足匈奴人的日常生活,而最后一项则被很多匈奴人视为意外之财,是那些不甘于贫困的匈奴人,特别是武艺高强的勇士期盼的意外之财。

如果刘辨不要他们出征,哪来的战利品和赏赐?没有这一项收入,他们也能活,可是一旦匈奴人不打仗了,他们就会由劫掠者变成被劫掠者,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到了那时候,你就是想安份守己,安贫乐道也做不到。你会成为别人的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这就是匈奴人的困境。出征太多,人口损失太大,他们承受不住,因此甚至不惜杀掉单于羌渠,以示反抗。不让他们出征,他们又受不了没有战利品的穷日子,还有沦为被打劫对象的可能。

对于扶罗本人而言,他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如果没有武力,他拿什么来和汉人谈判,凭什么每年拿一亿九千万?没有武力,他这个大单于又怎么可能做得稳?

原本于扶罗是有底气的,不相信刘辩不向他妥协,现在反过来,他必须向刘辩妥协,才能争取到出征的机会,才能坐稳大单于的位置。

“陛下,臣于扶罗拜见陛下,愿陛下威行漠北,德布天下。”

看关匍匐在面前的于扶罗,刘辩暗自冷笑。他知道于扶罗只是迫于形势,并不是真的服软。不过,他有办法让于扶罗真正的服软,只是时候不到而已。

“大单于,起来吧。”刘辩摆了摆手,示意赐座。于扶罗坐下,却依然低着头,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陛下,鲜卑乃是我匈奴人的世仇,陛下出征漠北,臣愿率匈奴勇士从陛下出征。恳请陛下开恩。”

“你们和鲜卑人有仇,朕也略知一二。不过,朕这次出兵,是为了惩戒他们历年来入侵我边塞,与你们匈奴人没什么关系。”

于扶罗脸色通红。刘辩提到鲜卑人的历次入侵,其实是在说匈奴人无能、不忠,匈奴人为汉人守边,结果让鲜卑人长驱直入,不是无力阻挡,就是与鲜卑人勾结,至少是不作为。现在刘辩御驾亲征,当然要抛开匈奴人,自力更生。

“陛下有所不知。”于扶罗躬身道:“光和元年(178),我匈奴随大军出征漠北,为檀石槐所败,损失惨重,一直未能恢复元气。这些年,部众一直有怨气,是以攻战不力,让陛下的子民受了委屈,臣也是痛在心里。这次陛下亲征漠北,希望陛下能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刚从河内回来,也知道朕的国家不宁,说实在的,粮草并不是很充裕,只够供应朕的大军,所以嘛,就不劳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