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珠和胤禛顿时对视了一眼。

“果然钮钴禄格格坐不住了。”胤禛拨了拨茶盏上的浮沫,脸上神色似笑非笑,“苏培盛,你去告诉她一声,就说让她到书房里来。”

“是。”苏培盛立即答应一声,去传了话。

钮钴禄氏满心欢喜地打扮了一番,才跟着苏培盛到书房之中。

刚踏入书房,她就瞧见了榻上同胤禛对坐着的乌林珠,脸上的笑容不禁就淡了三分,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后,钮钴禄氏勾起唇角,冲着胤禛娇媚地说道:“爷,妾身来了。”

钮钴禄氏这把声音把胤禛瞬间恶心得够呛,他虽然是男人,可并不吃娇媚做作这一套,皱了皱眉,胤禛瞥了钮钴禄氏一眼,“你说有话和我说,那就在这里把话说了吧。”

钮钴禄氏心头一跳,见胤禛不吃这一套,连忙收敛了神色,但脸上依旧带着些许得意,她自恃自己这回立下大功,故而觉得胤禛肯定会因此对她大为改观,钮钴禄氏这人本就是得了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这会子自然不知道见好就收,她唇角勾了勾,“爷,妾身是有话和您说,但是,这屋子里头还有外人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乌林珠。

乌林珠眉头挑了挑,险些都钮钴禄氏气笑了,“你这话莫不是在说我吧?”

钮钴禄氏低垂下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妾身是有要事和爷说,有福晋在这里,便不太方便,福晋素来贤惠大方,想来能体恤的。”

苏培盛在旁听着都头皮一阵发麻,这钮钴禄氏还真是胆子大,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活到哪里去了,都被她们福晋按着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她们福晋的厉害。

连太子妃对着她们福晋,也都是好言好语,这钮钴禄氏依仗什么,竟然敢这么对她们福晋说话!

“既你这么说,那莫非我不离开,便是不贤惠不大方了?”乌林珠撑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看向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心里头虽是这么想,可却不敢这么承认,她到底还知道乌林珠的分量,不敢直接回答乌林珠,反而是看向胤禛,“爷,妾身先前所说之言有多少能耐,您是清楚的,现如今妾身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告知您,此事关乎江山社稷……”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故意吊胤禛的胃口。

她就不信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胤禛还能不动心,只要胤禛把乌林珠赶出去,这事便会传遍整个雍郡王府,届时谁都知道四爷为了她,将福晋赶出书房,这虽然只是一点儿小教训,但也足以让钮钴禄氏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胤禛果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思量地看着钮钴禄氏,“关乎江山社稷?”

“是。”钮钴禄氏抬起胸口,眼睛里闪着光,“妾身幼时得遇一个异人,那异人告知妾身,咱们大清未来的江山主人会是谁,并且,还说妾身命格奇贵,有凤凰命。”

苏培盛眼皮的肌肉便不禁一跳,有凤凰命,天下间有凤凰命的就是皇后,这钮钴禄氏莫不是在说她能当皇后吧,这可真是疯了疯了!

钮钴禄氏志在必得地看着胤禛,九五之位,她就不信胤禛不动心,外头的人虽然都以为胤禛是太子党,但是钮钴禄氏知道胤禛对那把椅子也有野心,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怎么会放弃这等机会!

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答案立见分晓。

她就是要看看乌拉那拉氏等会儿被赶出去时,会是什么模样。所谓的恩爱夫妻,在利益面前,也不过如纸张一般脆弱。

书房里寂静了下来,在这折磨人的寂静过后,胤禛突然笑了一声,他抬起眼,脸上神色如常,“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不了的话,原来就是这个。”

钮钴禄氏瞧着他的脸色,心里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爷,难道您不动心?只要您让妾身成为福晋,妾身有本事让您成为皇帝!”

苏培盛猛地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只恨不得自己长了耳朵,听了不该听的话。

“让我成为皇帝?”胤禛嗤笑了一声,“就凭你?”

“没错,就凭我。”钮钴禄氏急忙说道,“妾身先前说的牛痘之法不就证实了妾身的确有本事吗?”

“你说的牛痘之法的确有效,不过,你说从农户口中得知,我派人去打听,你们家族治家甚严,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身为钮钴禄氏嫡女,更是如此,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见到的农户?”胤禛不疾不徐地说出让钮钴禄氏心虚胆颤的话,“你的这些话都是德妃教导的吧,我已经从德妃口中得知,你就是她埋的另外一个钉子,当年在御花园中,我和福晋落水,便是你动的手脚,你是存心想害死我和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