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杰森皱起眉,“毒花粉只是让我不太舒服,但它没有让我丧失理智。”

里德只觉得嘴唇发麻, 被用力挤压之后的火辣辣的触感逐渐从神经末梢传回大脑,他伸出了一点舌尖,舔到了下嘴唇上的一点血味。

好像破皮了。

他一边想, 一边盯着杰森,直觉叫嚣着让他快点逃离这里,但双脚却仿佛被钉住了,怎么也抬不起步子。

他听见杰森用沙哑的声音说:

“刚才那些就是我想说的,包括我说我喜欢你。”

要死了,里德攥住自己的衣袖,手指紧张到在手心掐出几个月牙型的痕迹。

贤者之石还没碎,他可能就要因为心率过速而先走一步了。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杰森望着他,“你不喜欢我吗?”

“我”里德的脑袋在五分钟前就已经死机了,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他,里德摇摇头说,“我不能。”

他没有回答杰森的那个问题,但也没有否认‘喜欢’这个前提,他只是说,不能。

“为什么不能?”杰森步步紧逼,这会儿他像是丢去了一切容易害羞的伪装。

“因为我就要死了。”里德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说清楚,“我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下去我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自己这即将腐朽的身躯成为别人的枷锁。

死亡是世界上最平等的事,也是最不公平的。人终有一死,最后不过变成一堆白骨,或化成灰或掩埋于地底腐烂;但死者逝去,生者却要连带着死去的那一份情感负重前行,于是他们越走越远,肩背上也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