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让弗禾准备后事的老大夫揭开了庐山真面目,他倒很和气,也给了小辈面子,又来了一趟。此时肃穆着脸研究方子,正不停对各种药物的用量斟酌涂改。

据付阑玉说,这位已算是隐居圣手里的第一人了。

大伙儿未说话打扰,也是不忍吵闹到一边的少年。

辜辛丞时刻关注着弗禾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懂了他的哑语,心里一痛,急忙靠得近些,想说点什么,喉咙口又像被异物堵着似的,发不出言语。

他自认有愧,害人不浅。昨日一朝抛开多年刻在骨子里的端方礼教,对人又搂又抱,已很不妥。

弗禾受此大难,多是被自己所累。试问一名尽心尽力的幕僚,一计一谋皆是为他筹算,到头来却受尽苦楚,别说原谅自己,恐怕恨都要恨死了。

辜辛丞内心的踌躇煎熬无人可诉,只在眼里藏着深深的苦闷。

安眠香的味道再次钻入弗禾的鼻尖,他一秒安定,抬着头再次比划:‘好像有很多人,在做什么?’

辜辛丞见不得少年把玉白的手指伸出被窝,在冰冷的空气里晃晃荡荡的样子。

屋子太小,烧太多碳不好,还是不够暖和。少年这样,会散去体内的热气。

于是,辜辛丞不自觉地拉过弗禾的手,大掌包着纤手,翻开他的掌心,用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的确有人,都在想法子为你治病。’

弗禾瘦了好多,把一双眼凸显得更大,没有焦点地低垂眨动,似是疑惑。

他一边亦步亦趋地用指头在辜辛丞的手掌上写字:‘多谢。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恐怕要白费心意了。’

而另一边,系统都想要自动屏蔽了,但明显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只能被迫听弗禾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