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大约是某位假师祖的下巴, 青阳眼泪汪汪揉着痛处:“师祖怎么来弟子的寮房, 这多不合规矩。”

正要掀开被子, 翻身下床, 一道清凉的体温突然悄无声息地贴上了青阳的额头,殷凉的广袖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扫过青阳的鼻尖。

“……”青阳一时都僵住了。

额头撞击处被人用指腹轻轻按揉, 催发着法力揉散疼痛,带着小心翼翼, 如同蓝鲸想要用它数米长的鳍去抚摸一下海底沙岸上匆匆溜过的海兔。

“……”青阳平生都没和师父这么亲近过,被揉了几下, 绷直的腰背就忍不住软了下来, 默默闭上想要驱客的嘴。

还……还挺舒服哈, 这个按摩手法抵得上专家号了。为了甜食可以这么拼的吗?

青阳看不见, 正专注地给他揉着额头的罗睺表情是多么心虚,或许还有几分自己都没发觉的疼惜。

他进门当然不是为了给小道士按摩来的。带着拨浪鼓,本是想进门就重重摇响,好质问小道士为什么他都回应撒娇了,小道士还言而无信,不给自己做甜点,结果进门就愣住了。

这还是罗睺第一次进入青阳的寮房,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这寮房有多小。他那黑裳青氅,放在主殿还能显得颇有气势,进这寮房,就只显得碍手碍脚。

罗睺用力把大氅和黑裳往扁了压的同时,感觉就像把自己进门前的怒气和底气一并挤出去了。

这小道士,怎么这么蹉跎自己的,就住这种地方?整个房间除了床、灯、蒲团,都找不到第四件家具。酒楼赚得那些个钱,难道都花在他身上了么……

两人各有心思,小小的寮房安安静静,只有淡淡的桂花香在萦绕。

气氛正静谧美好着,窗外一声尖叫划破青福观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