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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嬷嬷握住杜琇冰冷的双手,连忙回道:“相爷去了国公爷府,我不敢贸然进去,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所以耽误了些功夫。不过你放心吧,我已亲自交到了相爷手上。娘娘,我们快进去,瞧你手都比冰块还要冷。”

杜琇甩开杜嬷嬷的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不冷,嬷嬷,我一点都不冷,想着能报大仇,让他们全部去死,我心里就热得遭不住。”

杜嬷嬷见她难得一见的开心,想着这些时日的憋屈,也长长松了口气,也不去劝解,由着她如轻盈的雪花般,垫着脚尖跳跃着往屋内奔去。

到了日次,一切还是安静如常,也不见杜相差人前来报信,杜琇坐不住了,问道:“嬷嬷,究竟怎么回事,照说阿爹那里应该有了消息啊。”

杜嬷嬷也觉着诧异,按着杜相的本事,外面早就该闹了起来,她心里也渐渐不安,强忍了出言安慰杜琇道:“毕竟那是一品勋贵之家,明氏也是有诰封在身的夫人,相爷肯定要从长计议,不能贸然下手。这样吧,我再出宫去打听打听。”

这次杜嬷嬷没能出宫,连着杜琇的宫殿被羽林军团团围住了,只要殿内的人敢不听命令多行一步,闪着寒光的长刀便会毫不犹豫砍下来。

因着新年,虽然下着雪,街头还是人来人往,人们忙着置办过年的年货。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他们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向皇宫方向而去。

京城闲人多,爱看热闹的人也多,许多人敏锐的察觉到又有大事发生,争先恐后忙跟在了他们身后,见这群人到了皇宫门口,拿起许久未动过的鼓槌,敲响了登闻鼓。

“告御状了,告御状了,这是要告大官啊!”

“快别挤别挤,哎哟这些官老爷不是休衙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你看那不是刑部尚书吗,哎哟大理寺的也到了。”

“他们算什么,你看王相也到了,他不是一直称病在家吗,你看他那身官服,上面的折子还在呢,是从箱笼里才翻出来赶着套上的吧。”

“哎哎哎,说得这么热闹,我都糊涂了,究竟是告谁啊?”

“杜相,你难道没有听到吗,这群人是小青山的,小青山是什么地方,那是大齐的龙脉所在,杜相想要抢占小青山,这不是要断大齐的龙脉,打定主意要造反了。”

“嘘,哎哟你小声点,这个也能随便乱说,当心惹祸上身”

百姓挤在一起议论纷纷,羽林军的铁骑奔到杜相门前,将整个相府团团围了起来。杜相听着小厮的禀报,将那张纸投入了炭盆里。

火苗卷着烧掉了纸,火光映着他晦暗不明的脸,他嗤笑道:“明修德,这次你侥幸逃脱,算不得你的本事,是你养了个好女儿帮了你一把。”

他神色平静拍了拍衣衫,站起来吩咐道:“让府里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我没了,他们离开京城,回老家规规矩矩结庐守孝去。”

正庆殿内。

霍让手上紧紧握着丹书铁券,神情挣扎,喃喃自语道:“这个交出去,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败家子,肯定会被史官记上一笔昏庸之举。子孙后代也会骂我,你这个老不休的,赐大臣什么不好,珠宝啊后妃之位啊,那么多你可以拿出手的,偏偏给我们找不自在。”

黄贵将头都快埋到了脚底,恨不得将耳朵捂住,没有听到他的这些能记入史册让所有人哗然的话。

霍让抬起头,长吁短叹,“可不行啊,王相那个老狐狸,一点点的恩赐可打不动他。后宫不能再进人了,这么多人还要一个个还回去呢。

要是惹她生气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这霍家江山也就断了根,哪有后世子孙呢。唉,没有她,也不会有你们,只能这样了,你们以后也不要怪我。黄贵,去传王相进来吧。”

黄贵脚底抹油,嗖一下溜了出去,不多时久未出现的王相跟在他身后进了大殿,他忙退出去谨慎守在了门口。君臣两人在殿内密议了许久,王相红光满面迈着大步志满意得走出去,一扫从前的颓废模样。

弹劾杜相谋逆的奏折雪片般飞到了霍让面前,他下令王相负责彻查杜相谋反之事。与此同时,当年明尚书科举之事涉及到的江南士子,在徐延年的带领下,也出现在京城。

士子们联名上书,状告杜相篡改答卷,并且放火烧了库房,又将看守之人杀人灭口,扰乱科举毁坏大齐文脉。

有个自称是当年看守库房的人,前去偷了试卷出来想要偷偷检举揭发,结果被火烧伤了脸,装死才逃过一劫。这些年他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又拿出了一份陈旧的答卷,称那份才是当年考生的真实答卷。